此时,暗卫走了过来。
“主子,人抓住了。”
“嗯,带路。”
两人离开后,偏房的门被风吹动,啪嗒又关上。
*
合欢阁,种满了合欢树,一到季节满园的花香甜中带着微涩非常好闻,等到了雨后,烟粉色的合欢花落满地看着烟雾蒙蒙的旖旎。
但是,范婕妤不喜欢。
她不喜欢这个合欢阁,不喜欢这个皇宫。
唯一喜欢的,现在也没了。
春夜的寒刺骨冰凉,她披着薄衣赤脚在寝殿内来回走着,目光时不时落在角落的滴漏上。
“这个时候,应该得手了吧。”
范婕妤轻声呢喃。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珍婉,你再等等,等我查出来是谁给你下的毒,再替你把仇报了,今天就当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咚——
“谁?”
她侧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主子,是奴才春熙。”
范婕妤欣喜地站起来:“快进来。”
內侍推门走进来,低着头走到范婕妤跟前,跪了下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那个贱|人可死了?”
春熙瑟缩了下,垂着头说:“没、没死……”
“什么?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死,还是想你妹妹死?!”
范婕妤愤怒暴躁,怒睁的眼里满是疯狂的红丝。
春熙:“不、不是,主子不是奴才不想杀她,实在是她与三个宫人一直在玩乐,奴才等了许久,都没见他们离开,好像是要彻夜游戏,奴才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放弃。不过奴才偷听到一件事……”
“听到什么赶紧说!”
范婕妤不耐烦,没能杀了那个贱|人,让她气的抓狂。
春熙颤声道:“珍妃娘娘、她、她喜欢吴婕妤。”
范婕妤愣了下,随即疯狂地大喊:“不可能,那个贱|人胡说,她知道什么!”
“可是、不是苏采女说的。”春熙瑟缩了下,小声说着。
范婕妤一脚踹在他肩头,怒道:“那是谁说的?!”
被踹翻在地的春熙又爬起来跪好:“是苏采女宫里的掌事太监望山说的,他是皇后娘娘赐给苏采女的,之前一直在坤宁宫王公公手下当差。”
“望山?”
她隐约记得这个人,给各宫宫里送过节礼。
这个认知让她指尖陷进掌心,眼神晃动了下,瞪着面前的內侍:
“他都是怎么说的,一五一十说给本宫听。”
春熙:“望山说珍妃娘娘喜欢吴婕妤,不然不会跟主子您疏远,就是因为吴婕妤不喜欢珍妃娘娘跟主子走得近,他还说,还说主子您是贵妃跟珍妃的弃子,您是她们固宠的,现在皇上不喜欢您了,也就不需要您了……”
春熙越说越小声,因为瞪着他的人牙呲欲裂,呼吸粗重,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不可能,不可能,他胡说,他一个奴才懂什么,懂什么!”
范婕妤根本不信,或许说是不能信,这会让她发疯!
怎么可能,她们两个那么相爱,怎么会不喜欢自己,怎么会把自己当棋子,又如何会喜欢吴婕妤?!
可越是这么想,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吴婕妤取代自己后,在珍妃和贵妃跟前得宠的样子。
贱|人,都是贱|人!
春熙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眼那犹入癫狂之境的女人,咬了咬牙,再次开口道:
“其实,这种话奴才也听到过,之前奴才无意中听到过吴婕妤跟人谈起主子,言语里都是对主子的不尊敬,还说主子是……”
他吞吞吐吐起来,显然是不太敢说下去。
范婕妤冷下了脸:“说什么。”
“说主子是个哈巴儿,没人要,还妄图攀上珍妃,也不怕脏了珍妃的眼。”
几乎是春熙的话刚落下,范婕妤就尖叫起来。
“不,她们胡说,她爱我,爱我,啊啊!”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跟疯了一样,门被推开,被吵醒的宫人们冲进来,看到了正在发疯的范婕妤,都吓得愣住了。
很快有宫人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了范婕妤,“娘娘,冷静下来,您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有了第一个,就陆续有宫人过去帮忙。
春熙乘机躲到一旁,冷眼看着那发了疯的人,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范婕妤终究是个体弱的女子,没多久便没了力气,被宫人扶回床榻上。
一位宫人向春熙请示:“要不要喊太医来给娘娘看看?”
春熙拧起眉,担忧的想了下说:“还是别了,今日贵妃娘娘刚因为珍妃的事斥责过主子,要是现在再去请太医过来,那边知道了,只怕主子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何况,主子只是心里烦闷憋屈,现在把闷在心里的不愉快发泄出来反而好一点,你先带着她们下去吧,这儿有我看着。”
宫人虽然有些犹豫,但是看了看春熙,想他是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公公,自然是为娘娘着想,便领着人出去了。
等到人都走了,春熙倒了一杯水。
“娘娘,喝口水再睡吧。”
躺在床上的范婕妤呆滞的转头看向春熙,苍白的脸上表情古怪,诡异的让春熙手颤了下,“娘娘?”
范婕妤撑起身子,直勾勾看着春熙:“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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