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一日功夫杨景澄花了四五百两,相当于一个田庄一年的收益了!他还要每年搞四回!这两千两嘎嘣没了!周泽冰心痛的直哆嗦,两千两……两千两!乃他一个百户近三十年的年俸!这货真特娘的太有钱了啊!
会算账的显然不止周泽冰,在场就没有不识数的。便是有,几个人交流一番,大概也能算出花销,一个个的登时激动的不行。当场便有好几个百户约着年初一要上门给杨景澄拜年表忠心!北镇抚司衙门肥厚,可每年肯拿出两千两分给大家伙的上官,绝无仅有!
杨景澄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两千两,还不够北镇抚司抄一次家分给他的钱多,却能让整个二所拧成一股绳,尤其是能将他大方的名头宣扬出去,日后更少不得有人来投靠,这买卖着实太划算了!
而见此情状的余昌火则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他不可能每年拿出两千两来打赏,既没有更舍不得。所有的许诺与豪言,在真金白银面前一文不值!不是他再不想替蒋兴利卖力,而是从今日起,二所算彻底易主了!
第117章 偶遇 临近除夕,宫里哭灵的活儿……
临近除夕,宫里哭灵的活儿渐渐轻松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因为宫里没有主事的人之故——永和帝鲜少管后宫,章太后更不耐烦搭理琐事,钟皇后则是空有一身名头,而管事的魏敏妃又没有正经的名份不好得罪众命妇们,最要紧的是顺皇贵太妃没有个孩子替她盯着身前生后事,是以过了三七之后,哭灵的规矩便逐渐松快。至今日,不到午时,王妃们就开始带头溜号。至于男人们,过了头七便各回衙门办公,早不干哭灵的活儿了。
要说顺皇贵太妃虽然封号里有个顺字,这一生过的却并不算顺遂,哪怕是死,也没挑对时候。倘或避开了过年的当口,命妇们恐怕还能认真些。可大过年的,哪个又愿意在宫中哭灵?尤其是哭灵的还都是高官显爵府上,她们的夫婿儿孙一个个的平日里忙的脚打后脑勺,休沐都未必能好生歇着,唯有过年是个全家团聚的日子,更不愿呆在宫里了。
章夫人因是章家的女儿,素来与永和帝一系不大对付,眼看着在几个王妃走后,她也懒怠再装相,命随从把她从蒲团上扶起来,就准备回家。跟在她身后的颜舜华见婆婆要走,自己也不好耽搁,乖巧的跟着走了。颜舜华并非章夫人亲自挑选的儿媳,二人并没什么话好说。婆媳两个一路沉默的往宫门外走。亏得是肃穆的孝期,不然只怕又要传出闲话。
颜舜华艰难的适应着脚底下的道儿,哭了一个多月的灵,每日里要走远路的事儿倒是能忍受了,奈何她的脚天生比旁人小,再密密的裹上,恰是极佳的三寸金莲,没一分多的,便比别人更难受些。说甚金三银四铜钱五,越小越值钱,可放在走路上刚好反了过来。真不知道那些既裹了脚,又要干活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章夫人亦不大好受,可以说时下的女人,若非进宫的荣耀撑着,没一个愿意在宫里逛的。自家再不济还能坐个滑竿,宫里却是没有圣上或太后的特旨,凭谁都要靠自己两只脚走路。且不说她们裹了脚的,便是偶尔出现的没裹脚的闺秀,来回六里路也不是说着玩的。
哭灵累,走道儿更累。出了宫门爬上马车的章夫人,帘子刚放下,她便歪着不想起来了。
幸而瑞安公府这等人家,婆媳两个皆有车驾,不用挤在一辆车上,则不用端着仪态。各自上车各自喊贴身妈妈揉脚。想必华贵的车厢内,各府的诰命都差不多——哭灵真特娘的不是人干的活!
好容易回到家中,章夫人累的饭都不想吃,胡乱喝了点子粥,倒床即睡。颜舜华到底年轻底子好,纵然因为寅时多起床,现正困的眼皮直打架,好歹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把饭吃干净了才歇息。
一觉睡到申时末,颜舜华在炕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坐在炕上掰着指头算,过完正月初七就解脱了,而距离正月初七仅仅只剩八日了!便是出殡还得往外跑一趟,可那不用走路了啊!
“奶奶睡醒了?”端着热水进来的叶欣儿笑道,“睡了足有两个多时辰,快起来活动活动,省的夜里走了困,明日反倒没精神。”
叶欣儿一说话,吴妈妈与白鹭黄莺跟着醒了,吴妈妈赶紧翻下榻,趿着鞋就赶上来接水:“姨娘怎么亲自端了水来?”
叶欣儿没让她接着,而是直接放在了脸盆架子上,笑道:“我说妈妈,您也年纪不小了,别万事都逞能。奶奶有我们呢,便是我们都是笨手笨脚的,还有白鹭与黄莺,你何必这般劳苦?”
颜舜华没好气的道:“她就是个操心的命,一把年纪了非要缩在那榻上值夜,倒把白鹭黄莺挤去了外头。不说丫头们是否伺候的好,我又不是个死人,夜里冷了渴了不会喊不成?”她一面说,一面自己披上了衣裳下炕,自己去架子上洗脸。
吴妈妈讪笑道:“在外头的床上,我睡的更不踏实,还是守着姑娘更好些。”
颜舜华撇嘴:“看我们到时候圆房你也守着!”
吴妈妈登时大窘,叶欣儿并众丫头噗嗤笑出了声。石英心直口快的道:“要我说我们世子真个是个疼人的,要换旁人,才不管新娘子大小,有些更是喜欢小些儿的!”
青黛啐了石英一口:“国孝当头,世子是个懂礼的,自然要守孝,不似外头那些轻狂人,几日都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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