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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殿内沉默。章首辅一系的官员,一个个垂着头,尴尬的无以复加。他们亲手把杨景澄送上了流放路,断绝他的一切前程。但谁也没料到,他在半路上遭受了重刑。
    章首辅袖着手,平静的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此事我真不知晓。”
    没人理他。
    章太后侧身趴在软塌上,把脸埋进了胳膊里。这妇人常见的姿态,众人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半日后,徐立本忍不住咳了一声,道:“我们别围着,拦着太医不好。”
    众人方如梦初醒,想起了章太后是个女流,他们看着章太后躺着叫怎么回事?连忙逃也似的跑回的大殿,老老实实的等着太医的诊治。太医没诊完,跑的满头大汗的顾坚秉冲了进来。
    永和帝抬手指了指侧殿,顾坚秉又二话不说的往侧殿里跑。然后,撞上了章太后那双冰冷的眼眸。
    顾坚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老老实实跪在了章太后跟前。
    章太后挥了挥手,好几个太医竟默契的散开,堵在了侧殿门口。顾坚秉的心猛的漏跳了好几拍,谁特娘的告诉他,章太后这副模样,为何要叫病入膏肓!?
    “你能联络上褚俊楠吧。”章太后平铺直述的道。
    顾坚秉张了张嘴,认命的应了声:“是。”
    “通知他,带着他的人立刻北上。”章太后理直气壮的道。
    顾坚秉奓着胆子问:“不能接回京?”
    章太后一脸看蠢货的表情:“照我说的做。另外,你派人去趟慈宁宫,找到一个人。”说着,章太后压低了声音,在顾坚秉耳边描述了那人的姓名长相与暗号,而后吩咐道,“让他告知左近据点,精干尽数抽调北上。此番是我算计有疏漏,叫澄哥儿遭了大罪。后头的路,必须保障万无一失!”
    顾坚秉勉力劝说道:“娘娘,郡公在京里,还给世子留了些人。”
    章太后面无表情的道:“你们郡公死了,我活着,你说你该听谁的?”
    顾坚秉无言以对。
    “去吧,别墨迹。”章太后最后没忘叮嘱,“出去后若有人问,你就说我让你调人去保护澄哥儿。别的一个字也不许提。”
    顾坚秉面皮抽了抽,他看起来有难么蠢么?不过事态紧急,他顾不得许多,快步走到大殿,主动交代了章太后让他带人去保护杨景澄之事。
    章太后没闹着要把杨景澄接回,只是要派更信任的人去护持。弄的朝堂上的众臣僚皆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
    尤其是章首辅,他闭了闭眼,猜到章太后大概是打算在朔方给杨景澄弄个上好的宅子接着娇养。于是没多说什么,放任顾坚秉去调人了。同时心里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章太后终是看得清大局的。非要白养着个小孙子写信玩,便随她去吧。
    顾坚秉的速度非常快,一面在锦衣卫里点人,一面暗中派人去联络章太后的人。章太后麾下的据点登时炸开了锅!不等顾坚秉的人出发,几十匹健马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快的奔出了京城地界,向北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挑选精兵的靖南伯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他一目十行的扫过,险些叫信上的内容惊出了身冷汗。赶忙把密信点火烧成灰烬,而后立在大帐里沉思了许久。
    巳时三刻,靖南伯在梁安着急上火的催促下,故作姿态的道:“现正是秋冬,蒙古时常犯边,世子北上不安全,怎么不索性接回来?”
    梁安急的都快哭了:“我的伯爷,那得朝廷吵八百回去了。待他们吵明白,咱们世子怕都死了!”
    靖南伯怒道:“边境久不太平,派百八十人有甚用?那么长的路,要护他周全,少说得两千!我丑话说在前头,人,我可以派。赶上蒙古或贼寇,出了事儿可别赖我。”
    梁安对军事屁都不懂,他哪弄的明白二百与二千的区别,忙不迭的道:“好好好,你先按两千人点,我去讨旨。”
    靖南伯奇道:“你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那么关心瑞安公世子作甚?”
    “他生的好,我喜欢他那样儿的后生不行啊?”梁安根本不想与靖南伯废话,随口回了一句,往宫里讨旨去了。
    靖南伯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两个时辰后,另一个年轻点的太监带来了圣旨,命靖南伯精选两千人,护送杨景澄去朔方。
    恭恭敬敬接旨的靖南伯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的接了旨,当即命自己的心腹清点人马,即刻北上!
    第332章 营救      京中接到了消息,杨景澄的……
    京中接到了消息,杨景澄的噩梦却远没有结束。裘有根并非无名之辈,当章太后公然把他们拨给杨景澄时,他们的长相与身份在锦衣卫与东厂里就不再是秘密。何况,这里还有裘有根的旧日同僚。
    二十几个人的死亡,恐吓住了一部分锦衣卫,但也激怒了另一部分锦衣卫。他们丧失了慢慢折磨的兴趣,带着倒刺的鞭子凶狠落下,连颜舜华都没放过。
    次日清早,感觉没歇多久的杨景澄像死狗一样被人拽起,继续赶路。但这一回,体力耗尽的杨景澄实在走不动了。押送人员每日大约行多少里是有数的,他们不可能为杨景澄耽搁。于是只得借来了一辆车,推着受伤的夫妻往前走。
    简陋的板车,颠簸的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两个伤员。可怒火中烧的黄鸿安哪里顾得上杨景澄的感受?平白添了个推车活计的锦衣卫更是暴躁。不巧,路上有个石子儿,推车的一个没扶稳,杨景澄直接从车上滚落。木枷的重量带着他直直砸在地上,也亏他还剩一点微末的意识,常年习武的他本能的用手撑了一下,否则方才木枷的冲击,足以摔断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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