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人的影子。
他也根本不是什么燕一。
命灯照得他的身影清晰可见,石壁上的影子熟悉而陌生,这是一头生有五爪的龙。而全修仙界,只有一个人是传说中的五爪金龙。
薄琰是突然发现自己的。
他依旧没什么记忆,只是他突然明白,他叫燕一并不是他发现的事实,而是从前的自己告诉他叫燕一。
如果从前的自己不愿意再做自己了,又怎么会告诉失忆后的自己实话呢?
他被骗了。
被从前的自己,被白春生骗了。
薄琰一言不发的取出储物袋中,因为嫌弃难看所以一次也没有用过的纯金面具,以及那件从矿洞处得来的玄黑色龙袍。
他面具后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笑。
现在薄琰有一件顶顶要紧的事情要做,比查明他究竟是谁还要重要的一件事。
抓住白春生。
作者有话要说: 燕惊秋:“抓鸭子。”
沈玉莹:“抓几只?”
燕惊秋:“抓一只。”
白春生:“呱?”
“抓到啦。”
开始我替我自己高能预警。
燕惊秋一失忆就认不得自己是谁了,但白春生连他化成灰都认得。
谁最爱小燕子,一目了然。
虽然燕惊秋以为白春生是丢下他跑了,白春生也觉得自己是丢下燕惊秋跑了。但事实上他还是不肯跑的,他担心燕惊秋跑不出来,又不肯承认,还潜在水下竖着耳朵听动静呢——谁会知道就几分钟的时间,年轻有朝气的小剑修燕一就变成了阴郁而腹黑的界主薄琰呢。
明天起床有空应该会修文一下,可能大改也有可能小改,我先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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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鹿门城外有鹿台(十五)
这石室并非是一间没有出路的密室,薄琰穿上陌生的龙袍,推开了面前的石壁。在石壁后显示出一条幽秘的道路,两侧用永不熄灭的人鱼烛燃着白色的光。
魂渊内并非是空无一人的,见薄琰走出石室,外面早就候着等待侍奉的侍从了。这些少说修为也有合道期的修士,竟然无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屏着,外头比石室里还要寂静。
这是一条地道,薄琰随手提起一盏被举在手上的油灯,往上走。
薄琰的声音低哑,他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最靠近他的侍从低着头,回答的声音不高不低:“长平道人为守住邪魔界阵眼困守东海求如山已亡,碎石凡界被翠微宫查出曾有邪魔出没,为除去后患,红桃仙子出手歼灭全界,从此不再会有碎石凡界了。红桃仙子此举杀孽深重,翠微宫为平息正道谴责,将她押往万魔窟修行千年赎罪。”
“还有,因为一瓶区区雪渊冰,被逼到绝路的天清门与徐家再度起了纷争。徐家早就不满天清门抢占他们的领土了,这次三日前深夜偷袭,想将天清门赶回中域。反叫天清门占得先机,死了不少人。”
这侍从恭敬的说:“就在昨日,因为徐家老家主被何珊所杀,新家主不敢再与天清门起争端。他避开了天清门的刁难,宣布今日就要前往东海,如今应该已经踏上道了。”
跟在薄琰身后的侍从,无人敢抬眼看一下薄琰的神态,他们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薄琰说好,亦或是不好。
各自全都忧心忡忡地,说话的那位,更是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自己还不知道的。若不是心知尊主不喜人讨饶哭泣,这会儿他早就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饶他一命。
薄琰方才不过随口一问,他失了忆,现今还是迷茫的,自然对侍从说的话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反应。
他走在这石道上,只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安静的在这幽静的道路上回荡,薄琰的心也越来越冷。
薄琰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燕一”,又是为什么不想做现在这个“薄琰”,他在失忆前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抓住白春生?
这些明显与他现在的记忆相驳,可现实又是这样无可辩驳。
他与白春生不是道侣吗?
长留山遗迹中,白春生的反应分明就是爱他的。可他为什么又要骗自己?
——逃跑时,这只没良心的东西,还毫不犹豫的丢下他。
这些东西,恐怕只能去问白春生了。
除了他,没有人能给薄琰真正的回答。
安静地走出去一段路,心惊胆战的侍从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石道外就是水渊界置于魂渊内最大的深宫,即使身处四面漆黑的魂渊深处,处于最中央的邀月楼也还是灯火永昼似的通明。远远望去,石道两侧是漆黑浓稠的渊水,石道的尽头是深宫,是邀月楼。
快要走到邀月楼时,尊主突然问:“‘燕’,一,剑修,这三个词,会想到什么?”
侍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燕家剑尊,燕惊秋。他是从古至今、才情绝艳的第一剑修,恐怕他死后的几千年内,都再难出第二个小仙尊了。当今这世上,唯有这剑尊敢称自己为第一,而无人有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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