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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拎着鸡去后院宰杀,是身体的惯性使然,真让晚香动起手来,她却又是惊又是惧。
    杀鸡?
    她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连被处理好的鸡都没见过,因为在送到她手里时已经成了美味佳肴。
    可小芽儿却欢快地拍着巴掌说要吃鸡了,大芽儿嘴里没说,却跟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想着平时两个孩子难得吃一次肉,想着大芽儿受的伤,自己今天受到的屈辱,晚香心里凭空生出一股怒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王香儿,可那个声音既然告诉她,想要复活问玉,就需要改变王香儿的命运,她就权当他是了。
    里正婶子说得没错,女人一生命苦,如果连自己都不能救自己,难道还指望别人?
    她没人指望了,问玉不在了。
    抱着这样一股气,晚香死死地钳着鸡的两只翅膀,用刀割断了它的脖子。
    第7章 下不出蛋的母鸡(五)   爆发……
    鸡血哗哗的往外流。
    大芽儿道:“这鸡血不能浪费了。”
    晚香顿时慌了,一阵手忙脚乱后,最终鸡血只救回来一半,不过鸡终于死了。
    母女三人对视而笑。
    大芽儿似乎有点不习惯这种场景,抿着嘴角道:“我去烧水。”
    “还是娘去,别烫着你。”
    话说出口,晚香愣了一下,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因为这种自然而然叫出的自称而诧异,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前面去。
    之后烧开水烫鸡毛清理内脏,晚香庆幸自己身体里还有属于王香儿的记忆和本能,这一切虽让她手忙脚乱,但也没难住她。
    鸡是用炖的,整整炖了一锅。
    也没放什么佐料,就是大芽儿找来的葱姜和几个土豆,再加上一小把粗盐。
    即是如此,也是香味四溢。
    香味顺着灶房的烟囱和门窗飘了出去,在杨家引起一阵阵骚动。
    东厢大房的屋里,田兰花的小儿子杨耀祖对娘说:“娘,鸡、鸡!”
    见儿子兴奋成这样,田兰花翻着眼睛道:“鸡什么鸡,那鸡是赵大家赔给你三婶养伤用的。”
    耀祖不过六岁,正是馋嘴的时候,听了这话,根本没当成回事道:“三婶的鸡就是咱家的鸡,都应该给我吃,还有大哥吃。”
    听到这话,田兰花眼睛一闪,顿时有了主意。她把馋嘴闹腾的小儿子安抚好,理了理头发出了屋门。
    来到灶房门前,三房母女几个都在里头呢。
    大芽儿在烧火,小芽儿则靠在娘腿边,眼馋地看着正冒着烟的锅。
    晚香用锅铲把鸡翻炒了一下,笑着道:“再炖一会儿,就能出锅了。”抬头就看见田兰花噙着假笑站在门外。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大芽儿和小芽儿的笑也没了。
    大芽儿欲言又止。
    田兰花笑着道:“三弟妹炖鸡啊,刚好耀宗晚上休沐会从学堂回来,给我盛一碗吧,给耀宗补补身子。”
    耀宗是杨家长孙,也是田兰花的大儿子,今年十二岁,正在县里的学馆读书。
    要说整个杨家谁最受宠,除过老四杨大江,就是长孙耀宗了。甚至因为杨老汉对长孙的看重,哪怕最得苗氏偏爱的小儿子杨大江,在杨耀宗面前也得退一射之地。
    可杨家毕竟这么多口人,有时候即使是老两口,也不好大明大白地去偏袒大房。
    但田兰花却有‘尚方宝剑’,杨耀宗。
    举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田兰花都会以杨耀宗的名义占头一份,言必称耀宗是杨家唯一的读书人,以后杨家就指着他光宗耀祖,于是所有人都得让步。
    晚香也是知道这些的,没想到田兰花又来这么一招。
    其实晚香也清楚杨家这么多人,她要想吃独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前脚田兰花还躲在东厢看戏,对她及两个女儿被苗氏追打无视。
    哪怕不护着她,看在两个孩子还小的份上从中拦一拦。可没有,现在倒好,竟状若无事还想分她的鸡。
    她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分,怎么分,这边田兰花已经从门外进来了。二话不说把她从灶台前挤开,拿了个汤碗就从锅里捞鸡。
    这碗平时用来装汤菜的,比得上一个小盆,被她这个装法,三房母女几个该不用吃了,辛苦了一场,都是给别人忙的。
    大芽儿到底是个孩子,没忍住说了一句:“大娘,你总要给我们留一些。”
    田兰花撇着嘴道:“你个丫头片子,吃什么鸡,这鸡就该留给你耀宗哥吃,他平时在学里读书辛苦了,该多补补。”
    她这是说顺嘴了,因为平时她就是这么说家里几个丫头片子的,什么都该紧着杨耀宗,杨耀宗好了,杨家其他人才会好。
    可这话却触怒了晚香,也可能是方才的事在她心里还存着一股气,晚香一改秉性挤了过来,劈手就夺过了田兰花手里的碗。
    她把鸡都倒了回去,又抢过锅铲翻炒了几下,将锅盖盖上。
    “大嫂,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要来抢鸡?家里不是有那么多鸡,耀宗要吃了补身子,你杀一只就是了。”
    杀一只,就是了?
    那些鸡可是苗氏的命根子,没有她发话谁敢杀,又不是不想活了?
    “你——”田兰花目瞪口呆。
    可晚香不是吃素的,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太后,身上还有几分威严。只是眉梢微垂轻瞥了过去,就把田兰花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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