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么个理,可事实上在晚香心里就是欲加之罪和巧合了,大抵只有古亭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却不能说出来。
事已至此,如今晚香和古亭婚书都有了,等于木已成舟。
刘氏听了小儿子的私下解释,知道女儿为何和杨大志和离,心疼都还来不及,也说不出什么。
而刘菊儿和张秋霞碍于‘聘礼’多,也是怕再折腾小姑子若是回家来,家里要多几口人吃饭,自然只说劝和的好话,不会说其他别的。
两个妇人都是这个态度,晚香的两个哥哥自然也不是问题,就算有什么不苟同,有两个妇人私下‘点拨’各自丈夫。尤其是在得知古亭竟然还格外给十两银子的聘银,刘菊儿和张秋霞可是喜出望外,一切自然极尽好事不提。
只除了王童生。
可他的意见也不重要了,至此晚香才终于明白古亭为何一意孤行办下这些‘聘礼’,还专门包了十两聘银的意思,恐怕他心中早就有数,只是闷着不说。
且不提这些,总体来说虽然开头并不完美,但结果还算顺利。
王家人认了古亭这个姑爷,晚香几人还在王家吃了顿饭才走,面上热热闹闹亲亲热热,场面算是过了。
回家的路上,晚香看了古亭一眼又一眼。
古亭被看得有些忍不住了,趁着前头王长安赶车又和两个孩子说话的空档,一把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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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摆酒了。
古亭和王长安特意去了趟镇上,买了不少菜回来。
晚香亲自掌勺,也没有请太多人,只两桌,叫了平日里稍微亲近的一些人家,自然少不了里正和毛大嫂子两家人。
门外似模似样的放了两挂鞭,在傍晚宁静的村里显得格外突兀,但村子就这么大,之前王长安四处上门请人来家吃酒的事早就传开了,都知道这是芽儿她娘再嫁摆酒了。
因为是再嫁,自然不好大张旗鼓,没被请的人家也不好上门打扰。
这其中就包含了杨家人,得知这一消息后,杨家低气压得厉害,杨大志黑着一张脸,苗氏向来嘴碎忍不住说了两句,杨大志当即暴起顶了回去。
这也是难得一见了,苗氏哪里受得了,冲上去对儿子又是打又是骂,当然也少不了哭。
总之是一地鸡毛。
可这一切都与小院没什么关系,送走了来吃酒的人,晚香在王长安的搭手下收拾残局,等忙完后,她已是一身汗,便烧了水打算沐浴。
回屋拿衣裳时,她感觉古亭有些怪怪的,但没放在心上,可等她再回来时差点没被满屋子的红眩花了眼。
“这……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不光是炕上的被褥和帘子,连方桌上都铺了一层红布,大红色的蜡烛点燃,满屋通明的红色。
“之前去镇上买东西时置办的。”又趁着她去沐浴,把屋里换了布置,也算是个惊喜了。
晚香讷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古亭看了她一眼,镇定道:“今晚也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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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晚香已经没什么记忆了。
只记得他一直闷着声缠磨她,她哭了还求了,他嘴里应了,却还是不愿放过自己。
直到最后的最后,她已经恍惚了,依稀记得他似乎起来替她收拾过,不过那会儿她太困了,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感觉身上很沉,空气里有一股沁人的凉意,炕似乎熄了,仍有余温却并不暖和。
她动了下,想掀开身上压人的被子,却胳膊一软。
再之后忆起昨夜发生的事,脸颊耳根子顿时烧得火热,不过须臾间便觉得被窝里像是被点了把火,烧得她坐卧难安。
晚香在被子里来回蠕动着,捂着脸抱着头,像只一直蜕不下壳的蝉。隐约似乎有人进来了,她听到一些声响,心里窘得不得了,实在不想见人,正忐忑着,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了一条缝。
“下雨了,我给炕洞里填了些柴,长安说他做晌午饭,你再睡一会儿。”
晚香紧紧地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古亭见她睫羽直颤,白净的小脸只露出一点来,像头无辜纯净的小兽,忍不住伸手在上头抚了一把。
晚香忙往被子里钻,又想用被子把脸蒙起来,古亭也不说话,就是拉着被子不让她蒙。
两人来回拉扯,力道也不大,缠缠磨磨,不知何时古亭就从炕下到炕上去了。
“你压着我了,太重了……”
“我好像听见小芽儿在叫我……”
声音仿佛是从鼻腔里哼出来,这人太犟了,用当地话说就是头犟驴,晚香没他有力气,又缠磨不过,想求饶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这么委婉的不断‘求饶’。
过了好一会儿,晚香才感觉到身上的重量退去。
她忙坐了起身,依旧用被子挡着,快速将自己被拉开弄得乱七八糟的内衫穿好。
摸摸索索,感觉好一点了才转过身,一抬头就对上古亭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睛。
他面色平静,唯独眼睛有点泛红,眼神也有些不对,那一瞬间死死地盯着晚香,不过顷刻他便站了起来,丢了一句去看看柴够不够,便出去了。
留下一阵余风,晚香怔忪,拍了拍火烧似的脸颊,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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