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捧着河灯来到水旁,将河灯放进水里。
随着河水移动,河灯渐渐飘远了,晚香这才想起她似乎忘了许愿,只能亡羊补牢赶紧想。
可许个什么愿呢?
她很快就想到了,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
“许的什么愿?”一个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晚香抬头,正是一身青衫的顾青砚。
月如圆盘,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之上。
因为有戏台那边的余光,再加上月亮,这里其实并不暗。
晚香就见他俯视着自己,一双如幽潭的瞳子隐隐泛着波光,男子的俊颜如玉,眉梢眼角和缓,不禁恍了一下。
“我忘了。”她答。
其实她许的愿是希望可以见到问玉,可下一刻‘问玉’就来了,那一刻她真恍惚以为是见到了他。
“那要不再放一个?”
顾青砚俯身去篮子里拿河灯,他举动十分熟稔,不过眨个眼的功夫,河灯已经被他点燃了。
小小的、晕黄的一点光,照亮了他整张脸。
剑眉俊目,气质端正雅方,其实他顾青砚。
晚香过来,弯腰小心将河灯放进河里。
这一次她也许了愿,愿望是希望她身边的人都可以康健顺遂。
“这次许了什么愿?”
晚香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总打听这个?
她也没瞒他,将第二个愿望说了,顾青砚听了后也没说什么,不过晚香总觉得在他脸上看到点儿失望。
两人往回走。
其实这次是两个人早就约好的,顾青砚在知道今晚这里会摆戏台子,就让二常跟晚香带话了,说今晚会过来看看。
当着二常是这么说,但晚香的理解又是另一层意思,这也是她为何会避开刘叔去放花灯。
“去磨坊吧,那边似乎人少些?”
其实不管人多人少,打从顾青砚出现后,两人就在避着光背着人走,这样才不会让人撞见。
磨坊的门已经锁了,刘叔早就带着人在戏台子那边照应,不过晚香有钥匙,倒是不怕进不去。
可进去做什么?
就为了说话?
晚香总觉得有点紧张,同时心里又有点期待,这种复杂的心态让她开锁时,好几次都没对上钥匙孔。
顾青砚也没说什么,默默地等她开门,就是看她的目光让晚香觉得如锋芒在背。
门开了,两人进去后,又把门栓了上。
里面很黑,晚香吹燃火折子照亮。
“要不去我平时看帐的地方?”
顾青砚点点头。
现在磨坊扩大了,晚香看帐的地方挪到了二楼,屋子虽然不大,但总算不用像以前那样,又是当仓房又是拿来看帐。
临着一侧有窗,晚香走到窗子前将之打开。
“还是不点灯了,我怕外面能看见光。”
其实也不用点灯,窗扇打开后,月色倒映着河水,波光粼粼的,足够让人看清四周大致的情况。
看着外面的月色,晚香分神了一下,可下一刻她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顾青砚你……”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接下来是排山倒海的眩晕。
顾青砚很专注,也很贪婪,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思念都发泄出来。粗重鼻息,是谁在轻喘?晚香扬着颈子,接受从上方而来的垂怜。
“顾青砚……”她有些艰难道。
“还有三个半月。”他咕哝着,依旧没停下。
三个半月什么?
下一刻晚香顿悟,约定之期还有三个半月。
“要不提前?我明儿让我娘去提亲?”
“顾青砚……”她声音抗议,却又带着点不自觉的娇嗔。
他也不再说话了,衫子不知何时就被拉扯了开,月光倾泻而下仿佛在上面镀了层银光。
眼瞳在不显的昏暗中,蔓延上密密的血丝。轻喘间,晚香不慎看到他的眼睛,只一个恍神,就被无尽波浪裹卷了进去。
明明夜凉如水,远处有嘈杂的人声,中间还卷杂着悠扬的三弦声,音调时而明显,时而隐遁。
就像她的心跳,时而快到让她以为自己会死,时而又仿佛感觉不到。
忽然,他停下了,呼吸依旧粗重,额上隐隐还有薄汗。
他一动也不动,就这么将她抵在窗栏上,将脸埋在她肩窝里,晚香不是没经历过人事的,自然清楚抵着她的是什么。
也不知是过于敏感,还是太烫,她脚趾蜷缩,间或打着一个个小激灵,以至于蔓延全身都抖颤着。
不止过去了多久,他放松了环抱。晚香整个人已经僵了,他将她扶着,又帮她把凌乱的衣裳拉好。
就在晚香想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他突然又将她抱了住,抱得很紧。
“我现在就想娶你。”
晚香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看错了顾青砚,以前觉得他是个君子,为人处世端正雅方,可私底下完全不是这样。
大抵是那回起了头,两人又已谈婚论嫁,这段时间里两人也见了不少次面,有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一瞅到机会,他就不会放过‘轻薄’自己。
避都避不过,因为有时若连着两三次两人都没说上话,他就会刻意让二常带话让她去书斋找他。
面上道貌岸然,说有要事,其实都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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