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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香挨着细看了看,时不时伸手去触摸花瓣,却没有想摘的打算,刚直起腰打算回去,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是对主仆。
    为首的穿着鹅黄色竖领梅花纹的衫子,下着月白色挑线褶裙,梳着随云髻,皮肤白皙细腻,柳眉杏目,看着很文静。
    还有一个做丫鬟打扮,晚香的目光主要是放在这位‘主’的身上。
    “可是有事?”见对方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她问道。
    “你就是那顾玉之的妻子?”说话的反倒是那个小丫鬟。
    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子低声斥道:“桃红,怎能如此失礼,顾公子的名讳怎可直呼?”
    起先晚香见这女子呵斥丫鬟,还以为她莫是为自己说话,谁知话音一转,倒转到顾青砚身上了。
    顾青砚,字玉之。
    他的字她早就知晓,甚至因为闺房之乐,他还给她取了个小字。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晚香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刚好此女斥完了丫鬟抬起眼来,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来者不善。
    *
    曹英茹的目光则落在晚香的身上。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此女,却是第一次正面相对,早就得知此女容貌不差,此时直视起来方知岂止不差。
    论穿着,她不如自己。她穿了身莲青色的对襟夏褂,深一色的长裙,打扮得很素净,衣裳上没什么纹饰,只边角处点缀了些淡淡的竹纹。首饰也只戴了一根银簪,耳上是一对珍珠耳铛,珠子很小。
    曹家的女儿不喜奢华,与家训有关,曹家的女儿走出去,向来以闺训严格,颇有才气得名。曹英茹向来觉得自己比起那些世家女也不差,可此时两两相对,她竟有一种自己不如对方之感。
    这种感觉很玄妙,她分不清所以然,便下意识觉得自己是错觉。
    她怎可能比不过对方,若说唯一比不上的——
    曹英茹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便是身份吧。
    “我的丫鬟不懂事,回去后我会教训她。”她微绷着下巴说,双手捏着帕子置于身前,微微福了福身,行为举止很得当。
    晚香也没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之态,而是大大方方受了她这一礼,待丫鬟桃红含怒瞪了她一眼,曹英茹直起身,方笑着道:“无妨,我不会与一个丫鬟计较。”
    “你——”
    “你也是来赏花?”曹英茹打断了桃红,若无其事对晚香道:“这里有几株牡丹,虽不是名品,但也还不错,可要说珍品牡丹,澄园倒是不少,若是你有意,我可带你去瞧瞧。”
    晚香是何等人物,这般机锋她不知见识过多少,方才此女微绷下巴,状似谦逊,实则如何彼此心中都有数。
    很多所谓的世家女子大家闺秀,有些时候有些模样,不过是做给自己看,做给别人看罢了。
    与别人看,是于自己名誉有关,与自己看,不过是不想落了下层。
    那澄园她虽未去过,却听说过大名儿,是曹家专门建来用来赏玩的园子,与这处小园子可谓天壤之别,她只是寄居此处的客人,倒不好自己贸贸然就去了。此时对方突然提起这个,方才又是这般态度,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晚香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了,道:“还是不了,我今日逛久了,有些疲乏,若是改日还有机会遇见曹姑娘,再行同赏吧。”
    说完,她浅笑着对曹英茹点点头,便离开了。
    曹英茹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怔忪。
    一直到对方走远了,桃红才不忿道:“姑娘,她可一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
    曹英茹的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片刻后低声道:“走吧。”
    第84章 寡妇花事(三十六章)   搬离曹家……
    回去的一路,桃红难掩不忿。
    倒不是说她不懂事,不懂掩藏自己的喜怒,而是在她心里根本没把晚香放在眼里。
    一个乡野村妇,也不知走了什么大运嫁给了顾公子!
    其实这位顾公子,桃红也不大瞧得上,但架不住姑娘对人家有心。早先顾公子未曾婚配之时,姑娘便对他颇多在意,谁知对方家中逢了丧事,只能回家守孝。
    这趟听闻顾公子要来,向来文静少言的姑娘难得喜悦之情流于言表,又是准备新衣裳,又是准备新首饰,谁知这趟顾公子是携眷前来。
    其中细节不必细说,曹英茹早就让人向客院的下人打听这顾娘子的事,听说与顾公子夫妻二人感情甚洽,她纠结多日,这不终于忍不住来了场偶遇。
    甚至方才桃红的失礼,以及曹英茹的低斥,两人都是默契在心,不过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可惜对方非但没什么反应,反倒似乎让她们铩羽而归了。
    “姑娘,您又何必如此,若是让太太知晓——”回去后,一直到进了内室,只剩了主仆二人,桃红才说道。
    曹英茹怔忪了下,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过了会儿才咬了咬下唇道:“你懂什么,我虽是父亲的女儿,到底是姨娘所生。父亲的性格淡泊名利,闲云野鹤,可曹家不允许如此,我若是个正房太太所生也就罢,偏偏是个庶出,难道你想让我像大姐、四姐那样?”
    曹家家大业大,家中之人自然也不少,光曹际昌这一辈便有四房人。
    曹际昌算是曹家这一辈学识最为渊博,最是有才的一个了,可惜性格使然,本身桀骜不驯,自然不喜在官场上阿谀奉承,明明身负功名,却未曾进入官场。可曹家既然能发展到今时今日这一步,自然有其生存之道,不愿做官就不愿做官吧,反正曹际昌在外头的名头也不小,对曹家也颇多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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