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是终于示弱够了,现在打算反击了?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等宫女走后,昏暗的屋子里,芳姑姑喃喃道。
*
暂时解决了一件心头事,主仆几人都十分高兴,所以用晚膳时殿中一片笑语盈盈,惹得几个临时选上来就匆忙过来凑人手的宫女们很是诧异。
当然诧异也只限在心中,实际上对皇后娘娘等人为何如此高兴,她们并不太懂,只能默默地看着。
“你是叫紫琳吧?”晚香在司棋的服侍下净手,她有些好奇地看着端盆的宫女,“你们有没有觉得她长得有些像弄画?”
被提到名的弄画有点莫名其妙,看了看紫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像吗?”她问司棋几个。
“确实有点。”
晚香笑眯眯的,“我就说嘛,看着就莫名的眼熟。”
“眼睛挺像的。”
“嘴巴也有点。”
司棋和抱琴纷纷说,难得是侍书也认真地看了紫琳几眼,点了点头。
晚香和几个贴身宫女说话本就随意,反正是这几个新晋二等宫女没见过的随意,至少宫里没有这般的主仆相处,心中即是感叹皇后娘娘没架子,又觉得娘娘肯定待几个贴身宫女亲厚。
据说这四个大宫女是皇后娘娘从宫外陪嫁进来的,心里羡慕的同时,此时见紫琳得了娘娘的另眼相看,其他人也不禁纷纷侧目。
紫琳僵着身子没敢动,她手里还举着盆,心里却是又激动又胆怯。等晚香净了手,她站起来,转身之际看到身后几人看她的目光,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骄傲,脊梁也比方才挺直了些。
晚香和侍书对视了一眼。
“都下去吧。”
……
天冷,用罢晚膳,晚香便打算歇了。
司棋和弄画服侍着她进了寝殿,侍书出去了一趟,不多时转回来,晚香还没睡,正倚在竹青色云缎的大靠枕上看书。
床前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鎏金三足的熏笼,司棋抱着针线簸箩,坐在熏笼一旁,似乎在绣着什么东西,弄画则坐在床前的脚踏上,给晚香按腿。
说是按腿,更像是在陪晚香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侍书进来没说话,晚香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弄画见了侍书进来,便给她挪了个棉杌让她坐,侍书坐了好一会儿,坐到让做针线的司棋和没心没肺的弄画都察觉出她的异样了,两人直个劲儿拿眼神瞅她,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有话就说。”晚香放下书。
侍书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安贵人的贴身宫女今天去针工局催衣裳,说安贵人等着穿。”
这是在试探?
晚香没有问侍书从哪得来的消息,杜家及前中宫一系在宫里的势力确实被清洗了很多遍,但杜家还留有存余,只是都是些边缘的小人物。这些人在晚香嫁进宫的时候,杜家没交给她,反倒是交给了侍书。
以前的‘晚香’影影绰绰知道点,而在前世晚香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些事,却发生在她因病被夺了宫权之后。
之前侍书提及太后却欲言又止,晚香便知晓她会忍不住再提,没想到会间隔这么短,大概就是这个消息才促使侍书这么急躁。
晚香回忆。
因为知晓她心中忌讳,前世侍书试探过她两次,却遭受她拒绝,一直到她因病被夺宫权,病好之后又连着发生好几件事,她迫不得已为了自保,才接下了侍书递来的引子。
“然后呢?”弄画道,“侍书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显然弄画是有听没有懂,司棋也是一脸疑惑。
侍书没理她,只是看着晚香。
晚香回过神来,看向她。
反倒是侍书有些心虚气短,匆匆垂下眼帘:“娘娘,奴婢知晓自己僭越了,可有些事情不是……”不是回避就能避免的。
侍书是看出晚香态度的转变,才一再出言试探。
而晚香呢?
她庆幸两辈子自己都有侍书在身边,因为事实证明侍书的想法没有错。其实晚香之所以会重活一世还能对安贵人记忆犹新,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前世就知晓安贵人有意无意的模仿自己,模仿她还未嫁进宫之前的做派。
一开始是不懂的,也没心情去想这些,可在被有心人恶意戳破那层纱后,她剩下的就只有恶心了。
越发对和建仁帝接触视若虎狼。
而安贵人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竟一直冲在前头与她作对,直到作茧自缚在混乱的局势中丢了性命。
如今安贵人再度来袭,晚香不用多想就知晓是张贤妃接了太后的筏子,所图目的不外乎那几样,反正这宫里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
“不要着急,她不是还没去?再等等。”
闻言,侍书一愣,晚香却未再说话。
*
宫女所
“……刘翠玉夹带进去的人一个都未选上,倒是宫女所这边选上了四五个……”
陈姑姑禀报完后,便住了声。
暮色渐渐降临,屋中早已是昏暗一片,柳宫正脸色隐藏在昏暗里,让人看不清瞧不明。
陈姑姑叹了口气,转身去柜子上点灯。
随着烛台被点燃,一片晕黄色蔓延开来,可在远些的一些地方就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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