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那位贵妃,实在是个传奇,十来年恩宠不倒,陛下哪怕是有再多的女人,对这位贵妃娘娘却是十年如一日的宠爱。
东宫虽不是后宫,离得也远,但对比起来,不受宠的皇后,与如日中天的贵妃,羡慕后者的人自然是要多些。
同时,贵妃喜欢的茶,喜欢的花,也是格外受众,争相模仿。
李昭训眼睛转了转,又捂着唇笑着去看玉笙:“听闻玉昭训家世不好,这碧螺春只怕是喝到肚子里也没品出味儿来。”李昭训倒不是无缘无故的朝她发作,她烦这位玉昭训已经很久了。
之前是汪昭训坐在她前面,她还算是能忍,如今这位新人也踩到自己的头上来,李昭训早就嫉妒一肚子的酸水。
纯良娣撩了撩眼睛看个过去,刚众人喝茶时的模样她都一一看在眼中。
这位玉昭训一看就是喝惯的,稍微一想也知道定然是殿下私自给的,她懒得和李昭训解释,只笑着道:“殿下送来的时候,还说过你素来爱喝这个。”
“殿下拿了不少来,你那若是喝完了,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纯良媛这两句话,明显是抬举了,玉笙放下手中的茶盏,上前屈膝行了个礼:“宫中还有一些,倒是不用娘娘这儿的了。”
一句话说的李昭训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位玉昭训说受宠,还当真是受宠,仔细想想,那时候这玉昭训才刚受宠没多久吧,殿下也当真是舍得,头一批的春茶都紧着给了她!
李昭训臊人不成,自个儿丢了个大面子,之后任凭谁说话,她也不敢接了。
玉笙落了个清净,巴不得她缩着脑袋当鹌鹑,千万别嘴碎的好。
纯良媛一来借着茶来示恩宠,二来,的确是管理东宫,提前熟悉。玉笙瞧的出来,这位纯良媛就是那种古板,端庄的性子。
但人却也是聪慧。
几句话说的淡淡的,虽是严厉,却也舒心。到最后,倒是想起长信宫整日哭喊的周承徽了:“太子妃娘娘不在,玉昭训若是要帮忙,可别不好意思尽管提。”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这个点殿下已经在书房了,玉昭训也可以去找殿下。”玉笙自然感受到了纯良媛的示好。
只她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想了想还是道:“昨日殿下说要我陪着去下棋,待会儿顺势一提,也不碍事。”她本来也是要去找殿下。
周承徽整日的哭喊不提,但汪昭训跪在她院子里可不能当做瞧不见。
玉笙从纯良媛的临华殿走出来,往殿下的书房走去,汪昭训与自己都是昭训之位,她若是成日的在院子里跪着,没事也变得有事了。
这几日她来的勤,王全不在,守门的奴才眼睛也不抬就放她进去了。
玉笙手放在门上,才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恒王殿下没回京,半路拐去了扬州。”
说话的人顿了顿,紧接着道:“那架势估摸着像是在找人。”
第47章 不愿 嫡长子只能是陆家的肚子里爬出来……
王全捧着茶盏来,瞧见玉笙站在门口。
“哟,玉小主您怎么自个儿站在这?”
王全单手拖着茶盏,边说边一巴掌甩在身侧的小太监头上,只不过是虚晃一招,瞧着声音大却没用多少力气。
那小太监被他打的往后一缩,跪在了地上。
王全这才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冲着玉笙笑道:“殿下在里面商朝事,小主您要是着急,奴才进去替您禀报一声?”
自王全来的时候,玉笙脚步就往后推了一步。
屋子里面的声音不大,除了刚刚那两句话之外,其余的玉笙也没听见。
听到王全这样说,她低下头想了想,却是摇摇头:“算了,殿下既然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王全这个人精的很。平日里的对她的态度,就是殿下对她的态度。
如今话里话外的,她听着不像是想让她进去的样子,既然这样,她自然不敢进去招人嫌。
玉笙说完就走,王全在背后扭头看着她的背影,瞧见人走后立马对着跪在地上那小太监肩膀踹了一脚:“还不快些跟上去。”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赶紧过去送。
王全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捧着手中的托盘往屋子里走进去了。
正殿内,太子靠在太师椅上,眼睛半眯着,手中摸索着一枚腰间坠着的玉佩,穗子摇摇晃晃。底下的人跪在地上继续说着话。
王全走上去,将茶盏放下来,轻轻地闷哼一响他随着小声儿道:“ 刚玉小主来了,瞧见殿下在忙人又回去了。”
那半阖上的眼帘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
底下的人瞧着是禀告完了,太子挥手让人下去,屋子里安静过后,太子往外看了眼时辰。
“也是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手中的玉佩穗子放下来,太子起身要往长信宫走。可人才刚到门口,却是不料被个小太监拦在了原地。
来人是正阳宫的,跪在地上满眼都是笑意:“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今日御膳房做了您最爱的金玉满堂,邀您过去陪着一道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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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回去后,汪昭训已经走了。
周承徽看样子是认了命,哭起来也没了前几日那样撕心裂肺,有气无力的只剩下干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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