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低头,抹着一把面上的泪珠:“嬷嬷,他说过要娶我的。”
“他说过的。”
嬷嬷叹了口气,殿下这半年来对待小姐早就变了,小姐就算不知道,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看不清楚?
洛长安还是难受的厉害,哽咽着低着头,轮椅刚出宫门,就见前方恒亲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外等着。
“庄牧。”
洛长按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来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庄牧跳下来,推着洛长安的轮椅往马车那儿走去,小声儿道:“殿下出宫的时候听说大小姐今日也入宫了,这才在这儿等着大小姐。”
黑檀木的车厢关着,隔着远远儿的都能感受到里面压迫的气息。
洛长安红着眼圈,抹了一把眼泪:“那他……”
“殿下在里面等您。”
轮椅抬入车厢,藏青色的帘子撩来,人还没进去就感受到里面压迫的气息,车厢内透着一股火热,里面点着炭火。
寒毒又发作了,入宫的时候本吃了药,可依旧还是冷。
洛长安刚进去,额头就闷出一额头的细汗,头还没抬起手上就被塞了一个小冰炉,鎏金的小圆球,两只手抓住刚刚好。
那股闷热的燥热瞬间就退去了许多,
“我找你过来问两句话,待会儿你坐别的马车回去。”陈珩身上盖着白色的雪貂毛大氅,面色被冻得有些冷峻。
洛长安抬头瞥了一眼,情不自禁地撇着那张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碍事。”她把小冰炉放在发烫的脸颊上靠了靠,面上已经羞红了一片。
珩哥哥对她还是好的。
“母妃找你何事?”他最近几日身子不适,便没去承恩殿。再加上北疆那儿估计要打仗,陛下频频招他入宫,他不想让母妃为他担忧。
“淑……淑贵妃……”恒亲王一开口,洛长安才记起自己刚受的屈辱。
她看着面前的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面前的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最好的,宠她疼她,要星星不给月亮。洛长安的眼泪没憋住,大哭一声,像个告状的孩子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淑……淑贵妃将我赐给你做侧妃。”洛长安的委屈,几乎是止也止不住。哭红的双眼抬起来,她满是期待又渴望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边抽泣,她一边哭喊着:“珩哥哥为我做主。”
“侧妃?”对面,那半倚的人直起身,低垂的脸抬起面上瞬间变得色厉内茬:“什么侧妃?”
洛长安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吓得牙齿上下颤抖,逼得她情不自禁的打着哆嗦:“淑……淑贵妃娘娘让我劝你娶安平郡主为妻,这……这才将我赐给你为侧妃。”
骨结分明的手指伸出来,敲了两下车壁。
庄牧驾着马车停下来,又听里面的人淡淡一声:“回去。”
马车飞快的又往回跑,洛长安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期待:“珩……珩哥哥。” 她看着对面的人拿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驱寒毒的药丸不能多吃,暂且能就坚持两个时辰,但时辰一过就是加倍的冷。
洛长安看着他吞下,再看马车又往回跑,瞬间就明白了:“珩哥哥,我没事,我不需要了……” 她推着轮椅上前,揪着他的胳膊,紧张得都在颤抖:
“您别回去找淑贵妃娘娘,她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洛长安的眼中还含着泪,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像是颗核桃。
仰起头满脸都是哀求:“侧妃就侧妃,只要能在珩哥哥身边,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马车驾稳停了下来,陈珩起身解下身上白貂皮的大氅,弯腰将她抓住胳膊的手一点一点扒开了。
“我是去拒绝母妃的。”
陈珩偏头咳嗽了一声,面上神情却是冷的,他低头看着轮椅上的洛长安,一字一句,直白却又残忍地加了一句:
“我想,我不能娶你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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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头疼,昨日太子回来得晚,倒是去广阳宫去看望了一番,只前脚刚去,后脚赵良娣的那儿就派了人过去请。
说是赵良娣身子不适,要殿下过去瞧瞧。太子刚坐下没多久,便又去了赵良娣那儿。
“这赵良娣平日里也不去请安,殿下去谁那儿她都不管,一去太子妃那儿她一准不舒服。”玉笙躺在美人榻上打着扇子。
“听说昨日披香殿还请了太医。赵良娣身子弱,又是看太医,又是熬药的披香殿闹了一个晚上才歇下来。”
冬青捧着碗羊奶来,正是盛热的时候,玉笙摇着团扇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
“主子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昨日被梁昭训气的。”三七在一边绣着针线活,一边道:“主子昨日送了碗汤去书房,梁昭训立马就跟着去送。”
这一举一动,都在外人的眼中,主子开心才怪呢。
“昨日让小元子看着,知道是谁去梁昭训那儿通风报信了吗?” 冬青点了点头:“是春雨,主子您前脚刚吩咐去御膳房,后脚她便出去了。”
“我待她们不薄。”
玉笙也是苦来的,自小就没爹没娘被牙子给拐了,后又被卖了做瘦马,学得尽是些伺候男人的手段,幸好她生得好,被挑中送去了月楼中,不然她哪里会学得琴棋书画?
又哪里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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