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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玉佩 沈太医是永昌侯的常客
    恒亲王府近皇城,几乎是靠皇宫脚下。四周除了树之外,一道长街走到尽头,整条街都是恒亲王府的。四周没有坊市,也无居民,自然不像福祥胡同那样热闹。
    马车停在了门口的榕树旁,门口的油纸灯笼下石狮子庄严肃静。
    恒亲王拎着画卷跳下马车,两侧的侍卫们立马跪下,朱红色的大门上刻着麒麟,镀上了一层鎏金。黑夜中,他整张脸都融入了大氅中,跨着大步进去之后朝后扔下一句:
    “让大小姐到书房来。”
    庄牧走在身后,听见之后脚步一停,眼神下意识地往下垂,落在了他手中的画卷上。
    “是。”开口的语气里有些干涩,直到那黑色的大氅都消失了,庄牧才敢喘出一口气。
    洛长安过来的时候,面上又是雀跃又是带着些小脾气。
    自从那晚恒亲王驾马而走之后,他便是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每日里板着手指数,算上今日已经有十三日了。
    在西北的时候,除了外出行兵他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超过这么长的时间。
    “他还知道一回来就找我!”洛长安双手拍打着扶手,高兴的像个孩童。
    庄牧在背后给她推着轮椅,装作听不见。打来书房的门立在身侧道:“小姐,殿下在里面等你。”
    洛长安眨了眨眼睛,满是羞涩又兴奋地推着轮椅进去。珩哥哥才刚回来就要见她,她也好久没有看见珩哥哥了!
    “珩哥哥。”
    她心情愉悦,推着轮椅高高兴兴地往里面走。恒亲王靠在红木如意扶手椅上,单手扣在桌面,半张侧脸笼在领口的貂毛中。
    洛长安往前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瞧见他眉眼间的冰冷。
    “你……”三两步的推着轮椅上前,洛长安急急忙忙的靠近:“你是不是又犯寒毒了?”
    他那张脸生的犹如刀锋斧刻一般,眉眼笼罩的冷意一般人瞧见逼的人只能退让三分。
    可偏生只有洛长安不怕,她所有的底气,所有的任性,都是面前这个人给的,她如何会怕他?
    “珩哥哥。”
    寒毒入体,眉眼都似乎染上了白霜,洛长安吓了一跳,推着轮椅靠在她的身侧:“药呢?你的药呢?”
    她急得朝身后喊卓大夫,同时手伸过来想在他怀中寻。
    可手才刚伸出去,手腕便被人抓住了,那双手冰冷刺骨,修长的指尖上骨节突出,粗糙的掌心上面磨砺起了茧。
    他在西北七年,这双手是拿过刀,握过剑,耍过长枪的。
    手掌与指尖一扣紧,便掐得人动弹不得。洛长安回过了神,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背后的白玉烛台,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洛长安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双及其冷漠的双眼。那双眼睛漆黑,冰冷,没有温度。
    垂下来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寒冬,让人情不自禁,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珩哥哥。”扣在手腕上的手指收紧,洛长安拧着眉感受到了疼,她发觉到了不对劲,他这是头一次的,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珩哥哥,你弄疼我了。”
    掐住她的手腕这才放开,洛长安这才像是被人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那双眼睛太陌生,让她有了惧怕,浑身都在颤抖。
    “ 长安。”骨结修长的一只手扣在画卷上,恒亲王没去看身侧的人,下垂着的双眼中神色让人瞧不清楚:“ 七年前那场火,你可还记得?”
    七年前,在扬州,一场大火烧了整个洛府上下。
    洛家之前在京都也是望族,虽迁回扬州但多年的根基尚在,在扬州城时更是数一数二的。谁也不知道那一场大火忽如其来,烧了整整三日。
    洛家满门灭绝,七十多条性命全部死在那场大火中,只余下了洛长安一人。
    恒亲王垂下眼睛看着她,不肯错过她眼中神情的一丝一毫。
    “珩哥哥,你怎么忽然问这个?”洛长安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同林间的麋鹿,单纯又无辜。
    往常里他不是没有问过这样的话。
    刚来西北第一年的时候,她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当时刚找到的时候他也问过洛家细节,她支支吾吾的,害怕又颤抖。
    只一问,她就梦魇,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后来,时间一长,他怜惜她可怜,再也没问过了。
    如今又忽然提起,洛长安抬起头来面上无辜又害怕:“珩哥哥,你为什么忽然又问这个?”
    那双手放在画卷上,摩挲了两下,随即一点一点的放开了。
    “你的那枚玉佩在身上吗?”洛长安抬起头,就见他伸出手:“给我。”
    正是初秋,她只披了件外衣过来的,那玉佩却是挂在脖子上。洛长安低下头,从领口将那枚玉佩拿了出来。
    蓝田白玉的双环扣,上面刻着凤纹。
    恒亲王单手接过,对着烛火看了许久,玉佩的内侧里刻着的是洛家的图腾。这个玉佩他看过许多次,的确是洛家的东西。
    “珩哥哥?”洛长安那双眼睛里闪过无辜,歪了歪头,问:“你今日是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恒亲王摸索着手中的玉佩,垂下眼帘道:“你先回去吧。”
    洛长安不敢再撒娇了,她太会察言观色,从一开始恒亲王握住她手腕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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