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会让三七再给你做一套的。”
三七自从被训斥后,愁苦的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这段时日活像是忘了沈太医埋头做起衣服来。她这手艺一向是极为地好的,绣花缝衣不在话下。
玉笙身上这件太监府便是她做的,小元子生得小,又很消瘦,玉笙穿在身上倒是刚刚好。
“主子您这话说的,奴才哪里是心疼一件衣裳。”
小元子抬手擦拭了一把额头的汗,当然,他也的确是心疼衣裳也没错:“关键是,你穿这个去,殿下指不定会生气啊。”
“哪有妃子去侍寝,穿……穿着太监服的。”
“怎么没有?”玉笙侧着身任由他瞧:“我这不是的吗?”小元子余下来的话顿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穿戴好,还戴了个帽子。
低着头,站在原地,修长的身子微微弯着,别的不说,从神态上来瞧倒是当真有几分小太监的模样。
他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非……非去不可?”
玉笙抚了扶头上的帽子,点着头一脸的坚定:“我还偏是要这样去了。”
天色已经晚了,书房门口也已经燃起了灯。
王全老远的瞧着小元子过来,眉心就是一跳:“你们主子呢?”怎么光是奴才来了,没瞧见玉主子人。
小元子站在前方,不动声色的往身后瞥了一眼。
上前两步,小声儿道:“王爷爷,我们主子身子不舒服,不能来了,特意派了奴才来想给殿下送点东西。”
“不能来了!”
“这玉主子,这……” 王全来回地看了一圈儿:“这殿下要玉主子来,玉主子怎么能不来?”而且,什么叫做不舒服?
他刚过去的时候,玉主子活蹦乱跳的站在那儿,没见哪里不舒服啊。
小元子身后还跟着个穿着太监服的主子呢,他心里心虚,说话自然也是吞吞吐吐的:“这我们主子给殿下送了东西。”
玉笙带着帽子低着头,缩在小元子的后方,整个人一副含胸驼背的,十足的小太监模样。
王全瞥了一眼,只觉得头疼。
“行,你进去吧。”他推开门,直接让玉笙往里面就走,殿下待会发火,也算是有人兜着。
玉笙拎着食盒进去,身后,小元子眼皮止不住地跳。
他当奴才伺候主子这么多年,没见过比他家主子还要胆大的。
书房中,燃着一股淡淡的迦南香,玉笙学着小元子的模样,含胸低头,弯着脑袋小碎步地走上前。
她手中拎着食盒,直到走到书案边才停下。
“殿下,玉小主让奴才给您送东西来了。”玉笙跟着戏班子学的,会模仿一些男声,之前学着公子哥说话,就连殿下都被瞒住了。
再加上小太监的声音本就是又尖又细,带着几分女子的阴柔,她拿捏起来更是炉火纯青,可谓是毫无违和感。
太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画,眼神半点都没往她那儿瞧。
听了声音,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你们主子人呢?”他是丝毫都没有听出来,声音有什么不对。玉笙低着头,憋出一丝笑。
依旧用小太监又长又细的声音回道:“回殿下,我们主子有事,不来了。”
“不来了?”
太子瞧着画的眉心一皱,他抬起头:“为何不来了?”
玉笙掐着嗓子,声音尖细,消瘦的身子微微弯着,十足的一个小太监:“主子身子不爽朗,并不想过来。”
太子手中的画彻底地放下,他拧着眉心看着面前的人:“什么叫做不想过来?”他往常中待人一向是温和。
哪怕是对着个奴才,也是十分好说话的。
毕竟,一张那样的脸摆在那儿,举手投足都跟玉似的,如何不加分?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不发脾气。
此时听了这话,眉心下意识的就皱了皱,那张脸上微微一怒,与生俱来的气势就压的人喘不过气儿来。
这若是一般奴才早吓得跪下了。
可玉笙见识他发脾气,还见识得少不成?听了这话面上半点都不惧,上前两步将手中的食盒给打开。
“这……殿下您可为难奴才了,主子不想过来,奴才如何知晓?”
“这是我们小主给你准备的糕点,您瞧瞧。”
她说着,倒是自顾自的将食盒给打开,里面三四个碟子里,糕点都十分的精致。隐约传来淡淡的香。
太子随意瞥了一眼,没说话,只摩挲着玉扳指的手飞快。
玉笙知晓他如今气不顺,低下头溢出一丝笑意。谁让他装傻?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她偏也就学他。
大着胆子将殿下最不喜欢的核桃酥推了上去:“主子说殿下喜欢这个,殿下尝尝。”
太子低下头,面色黑沉如水:“你们主子可当真心疼孤。”阴沉沉的语气里声音让人惧怕。哪怕是王全在这儿听见了一准也要吓得立马跪下来。
可玉笙就是不怕,别说跪了,腰杆还挺得笔直的:“那是,我们主子说了,殿下最爱核桃酥,要让奴才劝殿下多吃一些。”
她大着胆子,直接拿了银箸夹了一块送上去。
核桃酥放在半空中,许久都没人动。玉笙姿态摆的好看,但是心中也惧。她如今是故意端着呢,殿下想当作无事发生,她可不想这页给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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