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都不记得了。”玉笙的手指勾住他的修摆,指尖在那绕着金丝的浮云上抓了抓:“刚被卖的时候确实是吃了不少的苦。”
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常有的日子。
想到那御医的话,太子的眉心拧下来,直接就道:“买你的人连饭都不给不成?”他掌心落在她的腰上,这处儿纤纤一握,但之前却是从未想过,这人纤纤细腰下连着温饱都成问题。
“给啊!”
看太子那阴沉发怒的眼睛,玉笙抬起头简直哭笑不得,她腿有些疼,却还是半跪着上前抚了抚殿下皱起来的眉。
“是我自己吃不下。”这话玉笙没卖惨,是真的吃不下。
刚去的时候人人都是骨瘦嶙峋的,年纪又小,虽是挑去的月楼但吃的都是大锅饭,玉笙初来乍到哪里还敢提要求?
拼命忍着,吃不下就用水灌进去,活人总不能活生生的饿死。
直到长大了一些,模样长开了,嬷嬷瞧出她日后定然是个值钱的这才给了她特殊。自那之后玉笙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要想过得好,就得拼命地往上爬。
“不能吃肉?”轻声和缓的一道声音传来,太子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宽大的掌心在后脑勺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动作都泛着温柔。
殿下从未对她这样小心过。
有的时候他连着动作都是粗暴的,玉笙的呼吸跟着他抚摸的手指一瞬,那指腹在她唇瓣边逗留,像是试探又像是安抚。
她大着胆子,侧过脸在他指腹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不能吃。”
“为什么?”那双手抚着她的腰,逗弄着她的唇,指尖却如春日的细雨,轻轻绵柔。
玉笙仰起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记事起就吃不下,看见肉喉咙里滚动的都是血腥味,久而久之越发地挑了,如今带着荤油的都张不了口。
“那现在你陪我试试好不好?”沾了口脂的唇瓣在她脸颊上抚了抚,太子的眼神看向她的腰,她太瘦了,别的是其次,关键是体虚是大问题。
十来年了,要想细细补回头又是谈何容易?
“我……我不。”玉笙后悔了,怎么说到要她吃肉上来了,她仰起下巴,眼中满是拒绝:“我吃不了。”
她巴掌大的脸上雪白的一片,右边脸颊上还带着一丝的殷红,是他刚用口脂画上去的,显得近乎昳丽。一双眼清凌凌的,却满是害怕:“我是真吃不下,我不要……”
下垂着的眼睛闭上,他躲开她哀求的目光。
茹素虽是对身体无碍,但长期以往身子还是比不得旁人,放在腰间的手挪了挪,巴掌落在她的肚子上,他不甚熟悉的哄她:
“孤陪着你吃?”
玉笙摇头,往后躲开。
“吃一次,孤答应你一件事?”
玉笙躲的更远了,眼中含着祈求的泪。
深吸一口气,他将人拉上前靠近,低低的笑声落在她的耳边:“你若是吃了,孤就不怪你今日骗孤。”
抬起头,那双眼睛正好对上她,眼中的神色像是了如指掌。
玉笙呼吸一瞬,将头埋入他的掌心中,来回磨蹭了两下,她才道:“有人诬蔑我,说姜承徽是我杀的。”
“孤在查。”
“还买通了我院子门口的小太监,用自杀来坏我的名声。”
“孤下令不准她们乱说。”
真真假假,这几日的委屈一下子都说出口,虽不知殿下是不是做得到,但有人疼着,哪怕是随口糊弄她也高兴。
可一想到什么,包子大小的脸又皱了起来。
怯生生的抬起头,伸出手指比出一丁点的大小,想了想,又往后缩了一半,胆战心惊地嘱咐:“我……我每日只能吃这么一点哦。”
高大修长的人低下头,他眉眼溢出一丝温和的笑。
低下头,在她伸出的唇瓣上轻柔的吻了吻,声音都带着柔情:“这个孤暂且不能答应你。”他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轻缓绵柔,连低声喘出的气儿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怜惜。
可惜……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的霸道。
手指伸入她裙摆的时候,他还在哄:“我要让你与孤一起,福寿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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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府
洛长安出门的时候,雪还未停,门口的马车还没到,她坐在轮椅上等了一会。
瞧见庄牧带着一队人进来的时候,她唇角还溢出了一丝笑意。
“这一大箱里的都是什么啊?”最近珩哥哥留在府中的时候多了,洛长安这几日眉眼都是笑意。
庄牧看了她一眼,眼神闪了闪,回答道:“是孔雀羽。”孔雀羽是最好的料子,价值堪比黄金,这么几大箱子,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洛长安的呼吸就是一瞬:“珩哥哥真疼我。”她之前也只有几件孔雀羽做的衣裳,可如今这几箱子,可是她之前的几十倍。
庄牧看了她一眼,没解释,这东西是要送去东宫给玉良媛的。
抬手指挥让往里送,随口问:“您这是去哪?”一说这个洛长安就笑了,她眼尾垂下来,今日打扮的极为的娇艳。
“珩哥哥的长靴坏了,我想去买些料子重新给他做一双。”
恒亲王金尊玉贵的,想巴结他的人从京都排到西北。别说是双靴子,就是要金子打的也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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