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汉白玉台阶之上,陛下站在鎏金的龙椅旁,才张开口一声,却是又咽了回去。
这……刘进忠有些纳闷,陛下极少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往前方看去。
圣上浑身的锐气仿若被掩盖住了,下垂着眼帘掩盖在一片金光之中。
昨日,那烟火之下,那道纤细修长的身影跪在他的面前。
五官与轮廓虽是瞧不清楚,但是那双眼睛,却当真儿是像极了。
圣上那下垂着的眼帘,微微颤抖了好几下:“朕不去了。”没等刘进忠点头下去,圣上忽然却是又开了口。
“昨日那孩子,是不是受了惊?”
刘进忠抬起头,就见圣上像是笑了笑,只是他再想去看个清楚,圣上那张脸上的笑意却是又掩了下去。
“挑些上好的补药,送到东宫去。”
对上刘进忠的脸,圣上眯了眯眼睛,又道:“你带着人,亲自过去。”刘进忠那惊讶的眼神还没落下来。
大殿之中又响起圣上的嗓音:“看看那张脸,你熟悉不熟悉。”
——
“什么?”
元承徽眼睛瞪的老大:“你说这东西是送给谁的?”广阳宫中,小太监跪在地上,身子细微的有些发颤。
“刘……刘公公亲自来的,现如今人已经往合欢殿的方向去了。”
小太监们一听到动静便就立即赶了过来,如今跪在地上身子都有些细微的发颤:“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太监,个个手中都举着托盘,里面装着的都是补品。”
元承徽那张脸上,越发难看的紧,她抬起头往太子妃那儿看去:“娘娘。”
“这么个贱人,勾引了殿下不算。如今连着陛下都对她青睐有加。”这哪里是瘦马,这分明是个狐狸精。
“自小学的哪里是伺候男人的本事。只怕,是会了什么妖法,这才让见过她的男人们都念念不忘,如今,连着陛下都……”
“元承徽!”太子妃立即低声呵斥了一句,尾音微微扬起:“你这是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连着陛下都敢编排。”
元承徽被这么一吼,心中一阵哆嗦,脑子里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娘娘。”她红着眼睛跪下,哭着喊:“我只是不甘心啊。”这广阳宫都是太子妃的人,有些话自然也就能够说得。
元承徽抽泣着哽咽着道:“她这么一个低贱的身份,被殿下宠着。这让我们这些自小就知书达理培养出的女儿如何甘心。”
“她才入东宫短短一年就哄的殿下给她晋升了良媛,若是在过一段时间,她生个一男半女,照殿下这番宠爱的程度。岂非不是要爬到您头上来。”
太子妃没怎么说话,但是那张脸却是一点一点全部僵了下来。
“本宫如何不知?”
太子妃烦躁的放下捏着眉心的手,不耐烦的语气直接怒怼元承徽。
“那……娘娘您就说出去啊。”元承徽吓了一跳,却又是跪了下来,小声儿道:“娘娘您明明知道她瘦马的身份,您又为何不说出来。”
昨日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多人看着。
若是太子妃说出来,看玉良媛今后还如何狂的起来。
“蠢货。”
太子妃低头瞥了她一眼,起身的时候眼神已经冷了:“ 太子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你冒然说出来又如何,太子还会嫌弃她不成?”
元承徽听到这,失落的垂下眼睛。
“那……娘娘,我们难道就任由她这样不成?”元承徽喉咙滚了滚:“莫非就半点法子都没有,任由她这个贱人爬到我们头上来。”
“自然不会。”
元承徽惊喜地看过去,尾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娘……娘娘,莫非您有什么法子?”
话音刚落下,丁香走了进来:“太子妃,信已经送了出去。”
之前太子妃派人去查,是用的自己的人。定然是惊扰了太子,太子那边动了手脚,她这才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如今,她这边什么都不动,却是暗地里写信让陆家派人去查。只要消息出了东宫,太子的手再长,也是伸不到陆家去。
“知道她是个瘦马,有什么用?”
太子妃接过茶盏,瞥了她一样,眉眼之间带着的都是笑意:“等摸到了她的老巢,找到了她的姐妹,将人接回东宫本宫要让她当场认出。”
“我们这位高高在上的玉良媛,居然是个自小调教,任人买卖的瘦马。”
元承徽僵硬的身子开始细微地颤抖,眼睛开始越瞪越大:“娘……娘娘。”
“你觉不觉得,这样会更有意思?”
“行行行。”元承徽瞪大的眼睛里全是喜意,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娘娘此番计谋极好,可当真儿是个妙计。”
这番计谋,可当真是将玉良媛一棍子打入了泥中。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将身份捅出,任凭她有再大的本事。
只怕也是再无翻身之力!
玉良媛的死期,就要到了!
——
合欢殿
玉笙送走了刘进忠,扭头的时候却是一阵犯愁。
那桌面上,摆着的人参、鹿茸,血燕等都是大补之物。每一样东西,都是奢华昂贵之物。三七等人站在原地,个个儿眼神黏在上面出不来。
这可是御赐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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