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珠宝首饰?”这一百抬也太夸张了些。元承徽拧着眉心看过去:“你这消息准不准?”
李良媛昨日里特意派人打听的,此时被她这翻问,自然不悦。她鼓起勇气,又道:“又不是我胡说。除了珠宝首饰,古玩字画等都是名贵的地契等。”
“倒是只有你,小家子气儿,想的都是些被褥之类。”
李良媛这一句话,不咸不淡的却是刺了元承徽一句。元承徽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气的要命,整个人猛然间就站起来。
“你……”她伸出手,话却是又气的回收了回去。李良媛平日里过于低调,她却是忘了,李良媛的地位比她高。
她是良媛,而自己不过是个承徽。
元承徽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低下头,咬着牙:“这新良娣的架子也太大了,嫁妆死死地压了太子妃一头不说,如今这所有人都来齐了,她倒是好,还没看见人影。”
她边说着,便抬起头往前方看,这位新良娣人还没来,元承徽就开始给她上了眼药。
而前方,太子妃一张脸果然就变了。
元承徽心中得意,还欲再说,却见太子妃低下头,死死地瞪了她一眼。她从昨日开始,她就气的头疼,被这新良娣死死地压了一头。
但元承徽这番话,却是直接将她这些给挑明了说。
太子妃心情本就不好,如何会有好脸色:“元承徽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太子妃垂下眼眸,语气凉凉的。
“良娣人呢?派个奴才们前去问问。”
小太监们立即往外跑,玉笙带着素嬷嬷等人进来,正好与这小太监撞了个对面。那小太监横冲直撞的跑过来,差点儿撞到她身上。
“哪里来的奴才。”三七立即上前去,将玉笙给挡在了身后:“差点儿碰到我们良娣主子,还不快些跪下。”
“良……良娣?”那小太监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玉笙这张脸。他明显是认识玉笙的,仰起头的时候活像是见了鬼。
“本宫无事。”玉笙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扶着素嬷嬷的手从他身侧越了过去:“本宫无事。”
这外面的动静,闹的殿内的人都听见了。
连带着太子在内,所有人都坐直了些。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门口处看着,想仔细看看这位良娣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玉笙扶着素嬷嬷的手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呼吸都停了下来。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的一只绣花鞋,上好的杭缎上面是惨了金丝绣成的碗莲,鞋面的顶端处一边一个镶嵌着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
随着动作,闪着莹莹的光。
人还没瞧见脸,光是这一双鞋,就是价值连城。
随着鞋子微微晃荡的,是一件殷红色的水仙裙,裙子是烟滚沙做的,稍微一动便就格外的灵动轻盈。广袖宽松,粉玉腰带,一截细腰盈盈一握,勾的人挪不开眼睛。
屋子里,随着人靠近,那些吸气声越来越大。
直至到最后,越过三千青丝,众人看见一张万分熟悉的脸。
玉笙笑脸硬硬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她勾起唇角,眼睛里带着笑意,一一看向了这间屋内的众人。
“你!”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元承徽,她站起来,手指着玉笙,声音里面都是颤抖:“你!你怎么在这?”
她不是被叫到了陛下那儿吗?依照陛下的性子,她不说别的,本该没了命才是。
元承徽像是被人踩了脚,整个人几乎是跳了起来:“来……来人。”她手指着玉笙,满是哆嗦:“快来人,将这庶人给撵下去。”
她辛辛苦苦的将她给撵出的东宫,怎么会想的到,她居然又回来了?
元承徽气的咬牙,声音也开始在发颤:“快,快来人!”
高座上,太子妃也拧着眼神,盯着玉笙再看:“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玉良媛应当是被贬为庶人了。”
这个时候,太子妃还未反应过来,她看着玉笙这张脸,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但却一一被她忽略了过去。
“这个地方,应当不是玉庶人来地方。”
玉笙将眼神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收了回去。
那些人嘲笑,厌恶。那些嫌弃的目光,戳心窝子的话,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是如今一看,却是又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的特别清楚的,自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承徽与太子妃。
想到这里,她甚至于还笑了笑,既然这些人都参与了,那她也不介意与所有人为敌。
玉笙收回目光,笑着上前。
她往前一动,身上那件殷红色的裙摆就开始晃荡。这件裙子的颜色太接近正红了,整个东宫无人敢穿这个颜色。
如今,却是穿在了她的身上,
玉笙越走越进,直到站到与太子妃身旁的位置才停下来。太子妃看着她上前,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放大。
她心口缩紧。忽然不敢去听接下来的话。
玉笙却还是往前跨了一步,直到走到了太子妃的正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半尺的距离,她低下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
“ 太子妃说的对。”她声音徐徐的,如春风一般,带着软糯温柔。
“这地方,的确不是个庶人能来的。”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可太子妃看着面前这张脸,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放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