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音,她眉心往上扬了扬,这声音光是一听,就足以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圣上落在玉笙脸上的眼神收紧,他没看见在最里屋的皇后。说实话,屋子里都是人,皇后又在太子妃身后坐着,无人知道皇后也来了。
对着玉笙,圣上说话的语气都跟着轻了些:“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今日本是恒亲王生辰,内务府的奴才来叫妾身,妾身本推迟没有过去……后来,一小太监假传圣旨,说是陛下传召……”
洛乡君差点儿死在她的面前,回过神来,玉笙依旧害怕。可说出这段话,却是有理有据,吐字清晰。
“后来,玉笙察觉不对劲,想往回走。是洛乡君出来,挡住了妾身的路。”真真假假,三分假,七分真,这才让人相信。
“那洛乡君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太子妃问:“按照你说的,只有你与洛乡君两人,那洛乡君身上的伤口不是你弄的,莫非还是她不成?”
“是!”玉笙抬起下巴,点了点头:“她当着妾身的面,掏出了匕首对着自己刺了下去。”
“荒……荒唐!”太子妃一愣,随即出声,一个字不信:“她是疯了不成,好端端的不想活了,对着自己的心口刺?”
还是说,疯的其实是玉良娣?
太子妃那狐疑的目光打在身上,玉笙垂下眼眸暗自镇定。
“妾身不知。”
若是真的按照洛乡君所说,陛下,太子恒亲王都知道她的身份的话,那此时她越是不知,对自己越是有利。
“妾身没有半句谎言。”这话一说出来,玉笙难得的心虚,更别说,还有太子殿下在这。她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太子:
“还请圣上彻查。”
“去查查那个小太监。”圣上将眼神落在玉笙身上,没一会又朝着身后抬了抬下巴:“看下可否属实。”
玉笙松了口气。
只要陛下去查,总会查到蛛丝马迹。至于这位洛乡君……只怕也没命起来狡辩。
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却是见王全走了上来。
“玉主子。”王全顶着身后的目光,刺的他一后背的肉都在疼:“玉主子,您身子不好,还是起来吧。”
玉笙有些愣住了。
抬头往陛下那儿看了眼,却见陛下丝毫表情都没有。她坐下来,跪久了的膝盖还在打着颤。
里屋里传来声响,太医走了上前:“圣上。”太医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洛乡君那伤口太深,人……人已经没了。”
玉笙闭上眼睛,缓了口气。
此时,洛乡君人没了,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若是再有一口气再,她当众说谎,只怕就要被戳破。
“知道了。”圣上摆了摆手,面上来瞧看不出半分的不悦:“下去吧。”
脚步声渐渐地退下,可玉笙的双手却还是再克制不住的打着颤。她再冷静,但一个好端端的活人也是死在自己面前。
如今,人死了,她自然害怕。
袖子里的一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玉笙死死咬着舌尖,却是不能舒缓半分。身侧,一股迦南香袭来,不知何时,太子殿下站在了她身侧。
那双手伸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掌心。
炙热的手中一片温暖,他垂下眼眸,将她满是血迹的掌心包裹住,一寸一寸,用力收紧。
玉笙仰起头,看见的却是那张冷静的脸,下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色彩。
那张脸是冰冷的,但那双手却是暖的。
“陛下,查到了。”刘进忠小跑着上前,语气里带着喘:“那小太监查到了,就在门口。”
“却如玉良娣而言,洛乡君收买了小太监,先是打听清楚陛下与恒亲王等人不在万春亭。随后又买通了小太监去东宫伪造陛下口谕去招玉良娣。”
“就连那匕首,都是她在看守她的嬷嬷那儿买到的。”
玉笙不由自主的,深深松了口气。
那握住她的双手,却是又放开了。她仰起头,再往殿下那儿看,却是只看见张仰起来的侧脸。
连着眉眼,都透着一股无情的味道来。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蜷了蜷,玉笙有些无措,跟刚刚相比,太子殿下就又像是变了个人。
“既然这事是洛乡君弄出来的,就此算了吧。”陛下站起来,眉目之间瞧不出有半分的伤心:“派人下去,将洛乡君厚葬。”
太子妃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陛……陛下,洛乡君可是人都没了。”平日里,洛乡君多么多么的受宠,莫非这些是假的不成?怎么这事一落在玉良娣身上,陛下就开始轻拿轻放了呢?
“这洛乡君怎么会好端端的捅自己一刀。”太子妃跪下来:“这事还需要彻查啊,陛下。”
“洛乡君自打受伤之后,就有些神志不清。”圣上一心想着粉饰太平,说出的话不容许拒绝:“今日这事日后谁也不准再提。”
陛下说完,抬脚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屋子里,空了一半。玉笙站在原地,看着身侧的太子殿下。
门口,陈珩一直在看着。瞧见这一幕,他勾起唇角扯了扯,低下头默默地往外退了下去。
“殿下!”太子妃只觉得无语,她抬起头去看向太子:“这事……”
“父皇说了,这事日后无需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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