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身上一颤,惊讶的看着脖子边上的长剑,解释道:“喂喂喂!非礼勿视啊!我也是少主的手下,你这剑可仔细着点啊,千万别手抖划伤我英俊的容颜啊!”
“胡说,我从未在韶华门内见过你!”
“真的,不信你问少主。”千羽大喊一声:“少主!”拍起泉水,泛起一道水光屏障,飞身出了水池,裹着一件里衣便向屋内跑去。
“大胆!你想逃跑!”雪纯持剑追了上去。
莲起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了水声,打斗声,究竟怎么回事啊,抬着无力的胳膊,随手抓着一个枕头丢了下去,喊道:“大晚上的,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能不能安静一点……”
打斗声越来越近,整个书桌被掀翻在地,莲起再也睡不着了,坐起身一看究竟,千羽和雪纯竟然打在了一起!
“我我我,我的书桌啊!你们!别打了。”
“住手!”莲起大声喊道,带着几分威严。
眼前打斗中的二人听到命令,连忙收起手中的武器,望向莲起:“对不起少主,吵到少主你休息了,属下有罪。”
“都是自己人,千羽是我从西境洲的野外孤坟带回来的,所以,别打了。”
雪纯收起长剑,看着自己采来的露水连同书桌一起被打翻,瓷瓶碎了一地,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还浪费了露水,气馁馁的蹲下身收拾。
千羽也觉得不好意思,将倒地的桌子扶起,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从新归放整齐。
本可以叫旁人来收拾的,但是看着雪纯和千羽二人都是个亲力亲为的人,就随他们去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第二日一早,莲起带着千羽一起在碧湖边练剑。
韶棠音在不远的树下看着练剑的小徒弟,招式游刃有余,凌厉干脆,深的他的传授,短短时日能将音绝剑掌控自如,很是不错。
“师父,我练的怎么样?”莲起收招,飞奔向远处的身影。
韶棠音点头:“不错。”
“多谢师父称赞!这可是师父你第一次夸我呢。”
韶棠音收起那抹淡笑,看向千羽,询问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
莲起回道:“是的师父,千羽他人很好!在生杀门内他一直都有照顾我。”
“既是这样,那就留着吧。”韶棠音说完转身离去,身后跟着齐洛和霜尽。
“多谢师父!”
千羽愣在原地,片刻才回过神,此次近距离的看过韶棠音本人后,他才明白,这原来真的是一个冰山美人儿,美是美,就是让人些许害怕。
莲起用剑柄敲了一下千羽的脑袋,说道:“你还看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咳咳咳!我没有!我看另外俩人不行吗?”千羽说道:“你那师父还是留给你望眼欲穿吧,我不敢看,不敢看。”
莲起干笑两声,说道:“其实吧……刚开始我也不敢看……”
千羽:“……”
斗转星移,四季交替。
棠花飘落在碧湖之上,莲花倒映着水面。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再次握着音绝练剑,他已经不再是个年少的毛头小子了,也不会有人再次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因为他已经和师父一般高了。
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六年,他未去过离韶华门远的地方,顶多在西境洲转一转,每当夜色降临,他都会遵循师父的嘱咐回来。
他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在师父身边一眨眼,已经过了这么久,想当初自己在生杀门待了不过短短的一月,仿佛人间过了百年,难熬,而漫长。
他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这样他就可以陪在师父身边久一点。
“师父!”
远处的师父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练剑,他连忙收起剑招,走向那抹白色身影,留下千羽在原地等候着。
“少主。”齐洛问候道。
莲起冲齐洛一笑,看向师父道:“师父,昨日我从外面的集市带了一份莲子酥糖,给你留了一块,今日是我十六岁的生辰,师父你可不可以赏个脸,吃一口?”
韶棠音看着莲起从怀中拿出一块被油纸包起来的东西,展开来,是一块被揉的碎了的糕点,他皱了皱眉。
“师父,我保证,这个不甜的,就当徒儿孝敬您了。”
“孝敬?”韶棠音重复道,这句话听着怎么如此的别扭,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感觉自己像年迈的高堂?
莲起觉得自己可能又说错了话,依旧笑嘻嘻的捧着油纸。
韶棠音捻起一小块,尝了尝,确实不甜,冷声道:“好了,孝敬过了。”
原来是这样!莲起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己真是的,师父最忌讳别人提起他的年岁,自己还老是不长记性,说一些惹师父不高兴的话。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韶棠音问道:“怎么还不走?”
莲起沉思片刻,心里有些话憋了许久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今日是他的生辰,想来师父也不会动怒,于是他鼓起勇气问道:“师父,其实我一直都想带你回莲山居。”
“那里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个有山有水有人情味的地方,我想师父去了也一定会喜欢的,那里是我的家,以后,也有可能是师父你的家……”
“我的家?”韶棠音转过身,心里顿时生起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训斥还是该感激他的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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