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他知道,他仅仅只是为自己那倏忽而过的兴趣。
老臣都说他这个人太任性,承不起大业,更不适合去坐那个位置。
而他也不负众人的评价,乖张,轻狂,又肆意张扬。
那些为人帝王不该有的东西,他身上全都有。
你永远看不到他的底线,也永远不知道上一秒还在言笑晏晏的人会不会下一刻就被他一手拧碎头颅骨。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从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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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哪怕后来, 他设计推翻了老先皇的统治,将自己被放逐边疆的父亲真的被他推上那个位置;他领着千万将士踏破毗邻的大周国国门,又将南宁国搅得天翻地覆。
他也一跃成为这大夏国最尊贵的人, 甚至没有之一。
只要他一句话, 甚至能让皇位上那个人自己走下来, 何况只是警告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草包公子哥。
徐卫道:“殿下, 需要我去跟那纨绔说一声吗?”
容许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有浪潮翻涌。
说一声?
他能解决这一个草包,能解决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可只要时倦还活着, 就永远都会有下一个。
他道:“不用。”
徐卫:“那现在……”
明堂上的少年忽的扯开唇角。
他和时倦是两个完全不同方向的好看,像一副后世纪的油画,一笔笔皆是浓墨重彩,就像他的人,艳丽又张扬, 恨不得一出现就夺取周围人所有的注意力。
容许辞:“现在,把你手下那群能打的全叫过来。”
“是。”
徐卫先是应下, 而后才是一愣道:“叫他们做什么?”
容许辞踩着面前的狼藉走下理事台,眼里带着三尺寒冰:“围了照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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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
系统道:【您为什么要让他过来?】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那位在茶楼里唤时倦下台敬酒纨绔。
那纨绔跟着时倦走进二楼的雅间,时倦二话不说,直接一手劈在那个纨绔后颈上。
打晕了人以后,时倦顺手从雅间小桌上的书里抽出一纸信笺,接着从箜篌拆下十数跟琴弦,首尾灵活地结在一起,一头挂在窗边,当绳索似的靠它下了二楼,在茶楼后方无人的小巷里落了地。
他拍了拍衣摆沾上的尘灰, 回了句:“方便。”
【嗯?】
“我那天夜里出门没回来,照仙楼里就多了不少人一直看着我。”时倦道,“我不太想被别人知道我做的什么。”
找一个纨绔做挡箭牌,盯梢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明知道那个公子哥想对他做什么,也要趴屋顶时刻偷听。
而他趁现在出来,把脸一挡,谁又能认得出来。
系统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谁在一直注意您?】
一个戏子,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时倦戴上兜帽,走入小巷外来往的人流:“应该是那天策划刺杀案的老人。”
系统想起那个留着山羊胡的驼背老头:【他不是您的家奴?】
“曾经是,现在不是。”时倦语调没什么波澜,“他效忠的是我父亲,也不是我。”
【那您现在避开他……】
时倦夹着那张信笺,轻声道:“寄一封信,给一个人。”
前后都是悬崖,总得给自己再找一条路。
时倦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熟人,将东西交给驿站,趁着那位纨绔还没醒,接着琴弦重新回到二楼,又将弦拆开,一根根重新组装好。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瞒天过海得悄无声息。
下方的宾客已经由清醒喝得微醺。
叶怜从那位钟爱戏曲的老爷旁边脱了身,同其它要和他共饮的权贵们敬完酒,正准备离场。
却在这时,原本对街敞着的照仙楼大门,忽然鱼贯般涌入一群穿着深灰色衣服的人,持着长剑,眨眼间便将整个大厅包围了起来!
有人尖叫,有人质问,也有人小心翼翼地套近乎。
可那群黑衣人却一概不理。
只是但凡有人试图强行逃离,便会如鬼魅般追上去,长剑白进红出,喷溅的血溅起一片朱砂色的淡薄雾气。
时倦听到下方的骚乱,刚刚抬头看向门口,那里便是“砰”的一声响,木门被狠狠拍在墙壁上。
来人穿着绣着流云图案的长袍,脸上神情难明。
时倦望着他:“殿下?”
容许辞目光略过地上不省人事的纨绔公子哥,停留了半秒,而后重新落到出声的人身上。
他抬脚,一步步走进雅间,站在对方面前,唇边仍是笑着,可眼里的情绪却分辨不清:“公子今日的新戏上演后如何了?”
“还好。”
“可有人请你为其独奏?”
时倦想了一下,道:“有。”
那纨绔之前诱哄他上二楼,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容许辞周身的气息蓦然冷寂下来,似乎连风也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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