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脸上一片酱色,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叶雨铭连环炮似的发问,原本一直走在前面的韩遂折返回来救了他。
“赵安,前面探路。”
“是。”
看着赵安离开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叶雨铭拿着手里的□□,笑得捂住了肚子:“你这护卫是从哪儿找来的宝藏,这也太不经逗了吧?笑死我了。”
“不要再捉弄赵安。”韩遂卷着手里的缰绳,面色不悦:“你还想不想见叶雅?”
“见的!”叶雨铭立刻直起了背:“当然见,王爷我跟你解释一下,我没有捉弄你的护卫,真的没有,我就是跟他培养培养感情,毕竟这一路上还要走那么长时间,天天干巴巴地赶路多无聊呀,我们互相交流一下,为旅途增添点色彩,不至于那么枯燥。”
“你看他跟我聊得多开心。”叶雨铭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王爷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一起来呀。”
面对叶雨铭热烈的邀请,韩遂只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再有半日就到十里亭,你给本王安生些!”
“哪里不安生了?”叶雨铭的声音转了个弯儿,阴阳怪气地说道:“我都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连外面的风都没吹过,这还叫不安生吗?那王爷想要的安生是什么样子的安生,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韩遂高居马上,垂着眼眸盯着叶雨铭打量了,叶雨铭也丝毫不畏惧地直接看回去,甚至比靖王打量他的眼神还要更有底气一些。
他气不虚,当然看得回去。
而且靖王长得那么好看,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
韩遂让他看得没脾气,勒紧缰绳夹着马肚子就要走。
韩遂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叶公子了,刚刚入府那阵子也很能作,可能是觉得以男子之身入了靖王府是一种屈辱,以至于见天就没给过什么人好脸色。
后来韩遂知道了叶相的猫腻,就把这枚棋子冷了下来,关在后院不闻不问,他倒也还算安生,就在韩遂几乎快要忘记这么个棋子的时候,他又上赶着找存在感。
而且,那么奇怪。
言行举止都很奇怪,跟之前的叶雨铭完全不一样,之前那个叶家二公子孤高得很,端着公子的架子从没半句好话,对着府里的下人更不可能露出笑脸来,身上好像团了一团的阴气,总是不大让人畅快。
但此时的叶雨铭,却完全不一样,脸还是那张脸,但那张脸上的阴气早已消失殆尽,他高兴就笑,有脾气就闹,被关在马车里不舒坦了就可劲儿折腾赵安给自己找乐子。
要不是府内守卫森严,韩遂都要怀疑叶相是不是悄悄把人给换走了。
“王爷,王爷,韩遂!你在发什么呆?”叶雨铭一脸的不耐烦:“说几句话了都不理人,这么怪毛病,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臭脾气。”
“你说什么?”韩遂眉心微蹙。
“我说你看够了没有!”叶雨铭故意撩了一把头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王爷也不能一直盯看着我发呆呀,王爷要是喜欢看,你就进来大大方方地看呗,反正都是你的人了,王爷想看哪儿就看哪儿,如何?”
叶雨铭本来想问问他是怎么把叶雅,也就是那个原身很在意的妹妹弄出来见面的,那可是叶相府内眷,靖王眼下都已经被发配离京了,他是怎么把手伸到叶相身边去的?还是说,其实叶相府里也有他们的人?
他怕问到不该问的,还特意小心了一下用词,结果问了两遍,靖王都没反应,再去看,这家伙在发呆。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让本公子的盛世美颜给摄走了魂儿呢!
然后就故意起了坏心思,小小地调戏了靖王一把。
毕竟这么大个美男子放在跟前,又很合叶雨铭的胃口,还有那么个名分在,除了吃不着外,没有别的毛病。
被调戏的靖王脸色明显黑了起来。
韩遂哪里经历过这些,他身份尊贵,哪里有人敢这么唐突他,小命还想不想要了?偏偏眼下就有这么个不怕死的,胆敢出言调戏他,而且还丝毫都没有觉得不对,就那么坦坦荡荡说了出来。
看着那双毫无惧意的眼神,韩遂意识到一件事,叶雨铭不怕他。
不管是之前在府内对峙,还是眼下出言不逊时,叶雨铭看他的眼神跟看任何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区别,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
叶雨铭看他,就跟看赵安,看身边的侍从,看路边的花草一样,那眼神是坦然、清澈、又理所当然的。
等韩遂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钻进了那辆豪华舒适的马车里,坐进来以后,韩遂就后悔了。
当时他就盯着叶雨铭的眼睛,然后就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视线扫过车厢,韩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原本这辆车确实是给靖王殿下准备的,所以各项规格都很高,又宽又大十分舒适,结果现在,原本宽大的马车里面被填塞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韩遂还看见有些吃掉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渣渣在坐垫上,褐色的痕迹一大片的脏污。
跟猪圈差不多。
偏偏某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见韩遂进来,还乐颠颠地剥了橘子递给韩遂:“王爷也尝尝,赵安不知道在哪儿买的,水又多又甜,可惜我们不走回头路,不然再去买点带在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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