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有着最亲密关系的夫夫,可有时候他们又为最陌生。
萧善是个相当懒散的人,如果有可能他根本不爱用脑子,只是有些事情真到了眼前,那也不得不多思考一下罢了。
谢追一直知道谢沉的眼睛很难恢复,这些年谢沉和他找了很多大夫都没办法,那些大夫判断不出中的什么毒,更是无从下手治疗。
谢沉几乎每天都在喝药,身上都有股淡淡的药味。
谢沉不怕苦,只怕没有一丁点希望。
谢追只能看着谢沉的双眼一点一点朝最坏的情况发展。
他和谢沉一直以为是中毒引发眼睛受损,如果今日不是苏御医在场,他们还不知道这是蛊引起的。
苏御医是给皇帝看病的,可以说是大周手头最高的大夫了。
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是不是说只能看着谢沉……
不,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
谢追按捺下心中的恐慌,既然知道是蛊,那就确定了方向,只要找到制蛊之人,那总可以找到解药。虽然有些困难,但总归有条路可走。
想到这些,谢追的目光坚定起来。
就如同在战场上那般,历经波折历经风雨,他仍旧无所畏惧。
谢沉蒙着眼从内室走出来问起自己眼睛的情况,苏御医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谢追,最后实话实说。
谢沉一愣随后笑了,他对着苏御医表示,如果今日自己没有碰到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如今只能事在人为。
苏御医很欣赏他的心态,给他写了药方,说是能缓解他眼上的疼痛。
同时还表示会钻研这个蛊,未来希望能帮到谢沉。
不管苏御医这话几分真假,谢沉郑重的谢了他一番。
把苏御医送出谢府后,谢沉看向萧善道:“多谢王爷。”
萧善道:“一家人不必言谢。”
谢沉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天中午萧善留在谢府用膳,比起谢追的沉默寡言,谢沉就比较能说了。
那些年谢追在战场他也没闲着,他眼睛看不见又想找大夫治疗,所以就隐姓埋名做起了生意。当然,都是合法生意。
他都是幕后主持没怎么出过面,一开始不是没有人想他那些生意的主意,后来被他找到给狠狠收拾了一番,大家知道他那些生意有后台有手腕也不敢再欺辱他。
谢沉做起生意来价格公道,手段不硬不软,很多内城的人都乐意同他打交道,因此结交不少人。
他眼睛虽然看不见,可见识很广,同萧善也能天南海北的说到一起。两人越说越起兴,又喝了些酒,关系拉近不少。
这顿饭可以说是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萧善喝了些酒,脸上显露出丝醉意,便在谢追儿时的房间休息。
一直只吃东西没有动一杯酒的谢追给他整理好被子,然后才出去。
看到站在花园处的谢沉,他忍不住道:“你怎么让他喝这么多酒?”
谢沉诧异道:“多吗?总共也没有几杯啊,这点酒对你来说就跟喝水似的。厉王的酒量这么差?”
谢追:“……”
真要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萧善的酒量是好是坏。
除却新婚之夜,萧善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喝过酒。
谢追的酒量是故意练的。
军营中的汉子比较粗犷,边境又没什么玩乐的地方,所以打了胜仗人人都想喝酒庆祝顺便趁机干嚎两声。
他身为主将难免被人灌酒,为了不出错,他在家偷偷练过不少次。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喝酒,所以每次他只需冷着脸喝上一杯也就没有人再逼他。
见谢追一直不说话,谢沉乐了,他说:“你这是心疼了?”
谢追更没话说了。
若是谢沉看得见就能发现他的脸都热红了。
谢沉知道他这弟弟的性子,话不多,凡事都喜欢闷在心里。
他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第一次见王爷,不由的想多了解了解他。我这是怕你吃亏。”
谢追闷闷的嗯了声。
谢沉道:“今日你们来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谢追和左离等人被围观的地方离谢府不远,谢府的门房拐个弯远远就能看到。
如今谢家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出了什么事没人敢瞒着他,何况当时场景那么乱那么吵,所以门房不敢耽搁,很快就报给他听了。
他怕谢追吃亏本来想出面,没想到根本没轮到自己出场。
今天是他第一天同萧善正儿八经的交谈,他试探了,发现萧善是真心没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谢追听了这话一愣,谢沉又道:“我看这厉王是不求上进了些,为人也散漫,书读的不怎多,见解同常人颇不一样,对吃喝玩乐方面比较在行……不过性子倒是挺好,言语间对你颇维护。”
“皇上给你赐这门婚事也算是有心了。”
谢追道:“王爷挺好的。”
谢沉:“……”就听到最后夸萧善的那两句了?
谢沉道:“不过你们的日子能过成现在这样,还是在厉王本人。”皇帝能赐婚,皇帝却不能摁着萧善的头让他善待谢追。
说到底还是萧善自己乐意这么做。
谢沉心里有些好奇,他知道自家弟弟是最好的,可萧善一个陌生人,为何能做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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