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岑林染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祝霜余没有表达让他留下来的意思,他便礼貌地同客人告别。
今天折腾一天也够累了,他打算回房休息片刻,再同父亲谈一谈岑诀的事。
然而,还没等他上楼,就听到了那客人之一提及熟悉的名字。
“小诀今天没在吗?”
接着,他那平日里视岑诀于无物的母亲热情道:“快回来了,我刚打了电话——这孩子,整日往外跑。”
另一人说:“这个年龄的孩子,多出去见识是对的。”
祝霜余笑道:“是是,芸姐说得对。”
这两人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岑诀?
她们有什么身份?为什么母亲会这样客气?
明知道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君子所为,但,岑林染的脚却和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楼下,主人与客人寒暄一番之后,终于等到了今天的主人公——岑诀。
客厅瞬间热闹了起来。
李芸和孙店长两人的目光恨不得黏在岑诀身上,见他穿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连忙心疼地问怎么了。
曾经瑟缩胆小的岑诀,在面对客人们的嘘寒问暖,此时对着待遇处之泰然。
“没事,随便穿的。”
李芸与孙店长不怀疑岑诀撒谎,只是担心岑父岑母虐待小孩。
对上两人狐疑的目光,祝霜余连忙道:“是我的疏忽,忘了吩咐这孩子好好打理自己。”
孙店长连忙道:“明天我再送些过来。”
这三人仿佛完全忘了,不久之前岑诀才买了大堆衣服回来。
岑林染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是疑窦丛生。
他搞不懂,岑诀在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人脉。而且母亲的态度……
为何能变这么快?
岑林染心头涌动着苦涩,转过身打算上楼。
谁知道刚转身,岑父便匆匆进了门。坐在客厅里陪着妻子待客。
岑林染听到那两位芸姨和孙姨说起了今天的来意。
原来,岑诀在不久之前给这位孙店长所在的品牌拍了照片,由于拍摄的图效果很好,品牌准备和一个大刊合作。
他们希望岑诀能够配合宣传,但是电话老是联系不上他,所以孙店长亲自来跑一趟。
这位孙店长说完之后,岑林染能够感觉到客厅瞬间安静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他母亲提高的音调:“上杂志?还是C刊?这、这——”
不怪他母亲纳罕,实在是因为C刊不是什么没名气的小杂志。
岑诀拍了些照片,就能上C刊,这待遇,无疑是一飞冲天。
母亲激动过后,岑林染听到了父亲客气的声音:“这小子平时很是顽劣,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境遇。还请两位多多照顾。”
岑林染记起来,当他进入公司实习时,他父亲第一天陪他到岗,也是用同样的语调,拜托带他实习的经理。
比起那时候,岑林染还在父亲的声音中听出了意外。
可不是吗?
从岑林染的角度望下去,岑诀就好像是被客厅里的几个人包围在一起,成为绝对的中心。
他的父母——昔日对岑诀不闻不问的父母,此刻也用那种诧异的、刮目相看的目光看着对方。
相反,站在二楼偷听的他,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没过多久,孙店长与李芸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
祝霜余还沉浸在岑诀能够拍摄杂志封面,并且受到国际设计师看重的惊喜中。
她兴奋地表示,等到岑诀的杂志印刷出来,她要一口气买一百本,送给自己的小姐妹们当做炫耀。
除此之外,亲戚和朋友都要送。
与此同时,岑林染听到他的父亲端着架子训斥:“你没有学历没有的经验,能有一份工作就好好做。”
“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岑诀没有理会。
而这时,岑双峰似乎也有些尴尬。
于是岑林染就听到了他的父亲用那种若无其事的语气问:“你……还有钱吗?缺钱的话,我再让秘书给你打一点。”
岑林染的心脏一直往下掉。
他再也忍不住,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离开时,还听到祝霜余在安排,说马上等岑诀过生日时,要给他办一个大大的party。
当天晚上,他做梦时,梦到了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回到了童年。
幼小的他见到母亲,亲昵地想要往母亲怀里扑,但对方却一脸冷漠地抛开他。
梦中,母亲热情地朝着另一处张开臂膀。
小小的岑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厌恶地骂他:“走开,你根本不是岑家的孩子,凭什么住在这里!”
半夜醒来,岑林染满头大汗。
他征愣地望着天花板,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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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店长到来之后的第二周,C刊的微博上发布了一张最新照片。
照片是黑白色,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西服,斜坐在窗边。
在他面前,一只玫瑰从窗棂中伸了出来,映在男人清澈的眸子中。
不过一个小时,C刊的微博转评赞数量超过了平时的任何一个微博。
微博粉丝试探着在评论下面喊:“这个弟弟是谁?我能在拥有弟弟的全部资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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