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他刚刚在床上一个转身,就撞入了一个胸膛,顾息醉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的感受,好比见了鬼一样。
顾息醉“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赶上了门,根本不想再看他这个师哥掌门一眼。
围观的魔兵们忍着笑,来魔域就去赌坊,完全把自己的师弟忘到一边,还好意思去蹭师弟的床。
他们以为,大半夜被赶出来的衡九墨,总算知道羞耻,应该偷偷回去了。
谁知衡九墨原地叹息了一会儿,就带着几条千年的蚕丝被,去了陆谦舟的住所。
魔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衡九墨带着那几条珍贵的蚕丝被,进了陆谦舟的房间,就再没出来。
他们怔住了,蹭完师弟,还能蹭师弟徒弟的住所?
陆谦舟没把他赶出来,一定是被衡九墨用的掌门身份,镇压住了。
魔兵纷纷感叹,真够不要脸。
陆谦舟房间里,衡九墨进来后,就毫不客气的霸占了陆谦舟的床。
陆谦舟在一旁,沉默的收了自己的棉被枕头,之后就随衡九墨怎么闹腾去,他直接倚靠着墙壁,闭目修神。
衡九墨舒服的躺到床上,盖着自己的千年蚕丝被,懒懒的看了陆谦舟一眼,大发慈悲道:
“我许你睡地铺,不必这么拘谨。”
陆谦舟:“……”这里到底是谁的房间。
“我不用。”陆谦舟只冷冷的回了这三个字。
衡九墨也懒得再劝,折腾这么晚还没睡,明天又要有黑眼圈了。
得赶紧睡,衡九墨打了个慵懒的哈欠,蹭了蹭自己柔软舒服的蚕丝被,很快睡过去了。
另一边,陆谦舟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拿着长剑,带着弓箭,出去了。
兔子夜间活跃,他上山,打了一晚上的兔子。
打完兔子,去厨房忙活了一阵,陆谦舟也没休息,就去了竹林练武。
竹林叶子纷飞,从半空中落地的少年,微喘着气,还未休息片刻,少年手中动作又起,剑气纷飞,带起一大片地上的竹叶。
他闭眼,凝聚全身精力感知,四周竹叶纷飞而起,又缓缓落下。
陆谦舟猛的睁开眼睛,踩着身旁的竹子,腾空而起,修长的手指从纷纷落下的翠绿竹叶下掠过,手指紧握。
借助身旁的竹子,陆谦舟迅速一个翻转,利落落地。
那紧握的手护在胸前,小心张开,一朵柔软的花瓣碎片,躺在手掌心。
这片他一直练武的竹林里,除了竹子就没有别的植物,就连一朵野草野花都没有。
那么这朵花瓣,陆谦舟呼出一口气,嘴角上扬,将手心的一小瓣
花瓣小心藏好。
这一片花瓣,就只能是顾息醉之前,想要送给他的那朵了。
陆谦舟没有停歇,继续运功起剑气,带飞一片竹叶,再次全神贯注,重复之前的动作。
“听说,明日你跟我走,你师父极有可能不走?”
一道慵懒金贵的声音,忽然从上方响起。
陆谦舟仔细护住又寻到的一片花瓣,低头看去,是和之前那片花瓣一样的花色。
他小心收好,这才仰头看去。
衡九墨坐在一仙鹤上,枕着仙鹤修长的脖子,腾云驾雾的飞来。
仙鹤熟练平稳的坐下,低下他高傲的脑袋,方便衡九墨下来。
陆谦舟心中一紧:“师尊跟你说的?”这个决定,除了他,也就顾息醉知道了。
顾息醉都这样对衡九墨说了,陆谦舟垂下眼眸,盯着地面。
看来,顾息醉真的不打算走了。
“是啊,你师父还让我照顾好你。”衡九墨看了看四周乱飞的竹叶,笑,“你这又是上山打猎,又是竹林练剑,一刻也没停歇过,看来你挺舍不得你师父啊。”
“天下有哪个徒弟,会舍得自己的师父呢?”陆谦舟回答的坦坦荡荡。
“你舍不得,却又不去找他,不去找他诉说,你师父又怎么知道呢?”衡九墨垂眸,慈爱又怜惜的看着陆谦舟。
陆谦舟被衡九墨这难得的掌门关怀眼神,看的一身肉麻,他后退一步,冷声道:“不必,去了也是被赶的份。”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衡九墨一眼。
衡九墨悠闲自在的倚靠着仙鹤,听了这话,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仿佛昨晚被顾息醉连人带被赶出来的人,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他看着竹叶纷飞的半空思索了会儿,点头:“你说的对,不能主动去找。”
陆谦舟没明白衡九墨领悟到了什么,就见衡九墨在雪白的仙鹤身上开始摆东西,享受起了美食。
他没心思研究衡九墨吃了什么,凝神,继续运功起剑气。
竹叶纷飞,吹乱了衡九墨美食。
衡九墨倒是没发脾气,而是重新坐上了仙鹤,飞到了半空中,直到高度不受竹叶影响为止。
陆谦舟凝神感知,手指掠过,这次抓了个空。
衡九墨的行为让他感觉不对劲,但他没时间去探究。
时间不多了,找遗落了这么久的花瓣碎片,又太难太难了。
可是,他只有这一朵了,只剩下这朵花了。
陆谦舟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知疲惫的继续运功,剑气起,竹叶飞。
“这么用功?”
熟悉清润的嗓音忽然响起,陆谦舟浑身一僵,踩着竹子的脚差点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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