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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青衣人身为中阶筑幻师,其功法已经相当纯熟,反不如银碎所幻之物十成十逼真。”
    “故而,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测试,以幻制幻,若是银碎的等阶更高,必然会死死牵制中阶的幻印,若是反之,则银碎的力量亦不堪尔尔,我之前的推测皆是虚妄。”
    言及此处,戚九难免洋洋自得,竟有夜壶在手,天下我有的傲娇感。
    最重要的是。
    跑堂儿的借他的夜壶。
    他可是信守承诺,归还于“他”了。
    做人嘛,诚信第一。
    一语震惊四下,连精明能干的上官伊吹都不免刮目相看,揉抚戚九一头尘蒙蒙的齐腰卷发,道,“谁再胡说我阿鸠蠢善,我撕了他嘴。”
    “是是是……”谢墩云捧心顷刻改做捧嘴。
    “小兔崽子,你在胡说八道!”天初冷,东佛却像被霜裹雪披,整个人寒至瑟瑟发抖,“依你意思,俺这讨饭吃的家伙,莫不成是个活物”
    回想起自己吃饭,如厕,沐浴都抱着这块宝贝银疙瘩,若真是个有知觉,善思考的活兽……
    东佛已经不敢继续回想,“那它之前壶面间的犀牛衔杯徽记,十成占七有可能也是伪装。”
    他的唇扯着胡子,颤作乱麻,噗通一声倒跌在地,“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快拔了这些银碎……会否你也已经被它冥冥中控制去了!!”
    戚九被他一扰,也失了些理智,若说银碎对他最大的影响,便是原本洋溢在碎块间的极乐之香全部潋退。
    莫不是真被他的血肉吸收尽了
    戚九挠挠头,“银碎已然寄生,现下抠是定抠不下来的,只能斩去我这条手臂了……”
    “阿鸠绝不可能被幻术随便控制的!!”上官伊吹满手包裹,戚九的手旋即被他藏起,他的语气完全不容置疑,胸有成竹道,“依我所见,阿鸠的分析也仅仅半成为实。”
    “银碎或许乃人为操纵,也不一定。”
    把戚九的手背面朝众人一晃略过,“现在我们仅仅收回来多半,但是银纹间的牛头,壶嘴,乃至壶腹的一大片尚未回收,所以此刻盖棺定论均是无根之言。”
    说道人为……
    戚九的小脑瓜里又是一个恍然,九牧“大人说的有道理,萧家店中,我洗澡的时候确实看见一个女人……萧望山的七姨太,她擅自进的浴室……”
    “哎呦!”戚九禁不住疼,“大人,你别捏我手啊,我还能讲,那七姨太居然是柳白骨!”一副挖掘艳闻宝藏的闲话模样,全然窥不见上官伊吹艳美的眼中,摇曳出酸溜溜的光。
    “你的艳.福总是不浅,屡屡自澡堂子里遇见女人。”某人的话完全使用鼻腔发音,估计是狠咬着牙呢,张嘴都可喷火。
    大人只想谈情,不想说案,并态度明显。
    咳咳咳。
    谢墩云继续擦擦嘴角瘀血,“既然如此,都且散了吧啊!都散了……”
    东佛起身让路,弯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戚九被上官伊吹拎起领子,同样被拎起的还有那盏小铜夜香壶。
    严肃施令道,“你们先去把那些个复苏的老郎君们捡回野店,咱们短暂休整一下,明日启程。我还有事跟阿鸠详谈一夜,毕竟澡堂子里出了如此大事,总得里里外外弄个清楚干净才行。”
    戚九踮起脚尖,衣襟卡在喉咙口,回眸傻笑,“我觉得自己已经交代清楚啦……”
    某人漂亮的半颜倏地靠近,鼻息碰面,上火便降位盘成下火,一点即燃。
    “没有,还不够清楚。”
    上官伊吹算是笑了,阴艳艳地,提着两个吱呦呦摇晃的家伙进了店内。
    东佛才敢声张,“咱们怎么办?”
    谢墩云抠抠头皮,指甲缝里都是打斗留下的土,认真思考一下。
    “把那些个老郎君回收回来条条摆好,在野地里咱们凑活一宿,最好不要进屋……”
    “为啥?”
    “笨!”谢墩云一巴掌崩拍他头上,“万一半夜房子塌了,压死一群人,老子的新春才刚刚开始,可不冒能那个危险!”
    东佛仿佛懂了,安安静静去查看那些浑浑噩噩的老头子们。
    谢墩云寻个消闲好地,脱了外衫一抖,好家伙,黄土漫漫!
    他心里正思慕着斗.殴时怎么不见白式浅,暗骂他懂乐于助人。
    胳膊旁有人戳一把他的缠臂,谢墩云挥挥手,“别闹了,老子心烦意乱。”
    隐隐约约的寒瑟之气缓然抖出,一只稚嫩的小手蓦地抓住谢墩云摇晃的手指。
    “啊啊!什么鬼!”一屁股挪出三丈远距离。
    半空中漂浮着一具小小的婴儿,手白脚肉看起来犹胜一只玲珑乖巧的小兔兔,被老气横秋的褐底联珠熊头纹锦长衣缠着全身,唯独留一条粉藕色的圆臂不停索要。
    原来他方才去救这老小孩去了。
    呃……
    “白疯子”小心翼翼地询问捧托着孩子的冷淡力量。
    白式浅的清冷嗓音终于回响,“你带过娃没”
    “老子怎么可能生过孩子!”谢墩云的大头摇得噹噹响,“老子还是朵如花似玉的小芽苞呢,绝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来。”
    白式浅单手搂着婴儿的软腰,冷冰冰瞧着他原地耍花活,紧抿的唇线绷成一线,“这老郎君的影子估计被你们刚才对阵时意外斩碎了,仅剩半个影子,所以你们得负责,把他送回家去,由他的家人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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