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域说话时,唇畔带起的气流挠过他耳畔,一阵酥痒便迅速自耳垂窜到背脊,让他差点没站稳。
路域却没发现什么,一如平常地问:“关大人,怎么了?”
关霖默了几秒,挺直了上身,
“无事……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路域:原来我撩了半天也不如耳边吹口气有用。懂了,这就天天都在关相耳边说话。
关霖:……(戒备地一退三尺远)
而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谭子乐悄悄倒掉了豆腐羹。
六殿下:好险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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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范同近日有些心烦。
他舅舅范正初乃是江南巡抚, 正正经经的朝中三品大员,他打小没了娘,亲爹又死的早, 舅舅便将他接到了自己家里。
范正初膝下无子,一直都将他当亲儿子好生养着,从来予求予给, 也因着他舅舅的关系,他在江南若想横着走,便没人能拦得住他。
最近范正初被召回京中,将他也带来了京城。范同开始还颇为兴奋,他见惯了江南豪奢, 私以为京城当是比江南更为富庶华贵才对,谁知到了一看, 也没什么分别。这边的水米他还吃不惯,短短两月余就生了好几场小病。
而且京城权贵众多,他虽还是众人捧着的范公子, 却也不能像以前一般高调,遇到一些大人物的时候还不得不主动行礼退避。再想想他在江南横着走、那些地方官都要给他赔笑作揖的时候, 范同可谓是心情极其不虞。
更令人心烦的是, 近日以来, 他舅舅说朝堂那边风声紧,不让他去那些花楼画舫逍遥。这无疑是叫范公子失了半条命, 在府中呆了一旬,他已是难以忍耐,整日都在跟舅舅吵架,要么就是摔东西折磨下人,却还是觉得不解气。
这种烦躁在今日, 算是到达了巅峰。他本来听闻春日宴能见着那些深闺的娇嫩小姐们,又好不容易能出府一趟,便兴致勃勃地来看,结果还真叫他遇见了个颇为中意的女子。
那小姐一袭粉衣,面若桃花,抚琴时微微一笑,差点将范同的魂儿都给摄了去。
可枉他怎样作出一副翩翩风流的模样,粉衣女子的目光都始终未在他身上有过一瞬停留。范同顺着她含羞带怯的目光一路看去,差点气炸了——她竟一直在看那个关霖关右相!
范同从前也听说过关霖的名字,什么连中三元、不世之材,大殷朝最年轻的丞相等等,叫他听得好生厌烦。
有才有能又怎样?瞧他穿的那衣裳,他家仆役身上的丝绸怕是都比那两匹白布贵!长得好看又怎样?跟女人似的,瞧着便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范同气愤地站在桥边,往那御花园的池子里一看,顿时觉得自己那双三角眼是如此有神,那脸上的雀斑多么有男人味,还有那粗犷的方下巴和迷人的肿鼻头——世家公子当真该如他,才称得上是丰神俊朗啊!
他身旁有两个其他家的公子,都是想跟攀附江南巡抚的官员之子,其中一个紫衣服见范同盯着水面,揣摩着讨好道:“范兄可是在看那锦鲤?这御花园惊鸿池的锦鲤个个都是精心育出的品种,花色如锦簇,实在让人开眼啊。”
范同冷哼一声:“几条破鱼有什么好看的?来,本公子问问你,本公子生得可英俊?”
紫衣服与旁边的绿衣服对视一眼,紫衣服硬着头皮夸道:“范兄自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实乃……呃,谪仙之姿啊!”
“哎呀,你这蠢材,低调!”范同笑骂一声,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但话锋一转,“那本公子和那个什么关右相,哪一个更潇洒些?”
紫衣服顿时哽住了,且不说他与绿衣服也都是世家公子,从小叫人捧着长大的,却被范同像对待杂役一般呵骂蠢材,他心里自然是有许多不爽的。
更何况……这姓范的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将他那张饼子脸跟关右相相比?!
难道江南的审美和京城不太一样?
旁边的绿衣服倒是反应迅速,立即一拱手:“范兄清风朗月,举手投足皆是风流,气质华贵不凡。那关右相不过是生得白了点,配着那身白衣,简直是如同白日见鬼,怎能同范兄相比?他若站到了范兄面前,必定会相形见绌,怕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紫衣服瞪大眼睛,忍不住在心中对自己身旁这面不改色说鬼话的仁兄拜了一拜。
真是闭眼吹啊。
范同被夸得身心通畅,大笑三声,破锣似的嗓子惊走了好几个在不远处赏花的小姐,偏偏他还愈发自信:“看,本公子是魅力实在太大,那些女子竟然都羞得躲去了树后,现在怕是在偷偷看本公子罢。”
绿衣服迎合:“自然!她们久居深闺,哪里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都不敢一睹公子尊容啊!”
紫衣服:“是是是,对对对。”总之捏着鼻子夸就完事儿了。
这三人在惊鸿池边开怀大笑,而在惊鸿池不远处的假山后,路域面无表情,五指攥成拳。他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准备让这个地方纨绔感受一下什么叫京城纨绔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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