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陷入了沉思,缓缓道:“她这么频繁地……”
影捏了捏拳头,在心里接道:频繁地骚扰。
却听柳知许接着说:“……频繁地对我示好,莫不是知晓了我的身份?”
影高大的身影有那么一瞬的僵硬。
柳知许迅速做出决定:“让人查一下她,看是否有古怪。”
说完,还没等影抱拳告退,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消灭里脊肉饼。
陆云初对女主的想法一无所知,心情颇好地回到院里,闻湛正在廊下等她。
“你怎么起来了?”她快速跑过去,“外面冷,不是让你躺着休息吗?”
闻湛笑着指指厨房,陆云初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糟了,忘记熄火了!我的饼!”
刚迈出去半只脚,就被闻湛拎了回来,眼前出现闻湛早已写好字的本子。
——别担心,我把火熄了。
陆云初点点头,放心了:“今天咱们吃饼,我想了想,整天喝粥人也会喝得没力气,你这么虚弱,还是得吃点让人有力气的。”
闻湛点点头。
“不过你得循序渐进,胃不舒服了,马上就停下,知道吗?”
闻湛再次点头。
点头的时候倒是利落,吃的时候就全忘了。
刚出炉的饼最是诱人,表皮金黄喷香,热烫的炉温将麦香激发得淋漓尽致。
一口咬下去,松软的饼,细嫩的肉,裹不住的肉汁,很难再维持优雅。嘴巴要紧抿,以防肉汁溢出来,脸颊要高高鼓起,才能包住饼,大力咀嚼。
陆云初从来不是什么精细的人,她做饭,怎么实在怎么来,烧饼个大结实,里脊肉拼命地往里夹,肉汁也灌得满,差点就要裹不住了。
正是这种实在才让人能充分体会碳水的满足感,抛掉优雅,彻底尽兴地感受食物带来的纯粹欢愉。
闻湛低着头,速度越来越快,咀嚼地时候脸颊鼓鼓的,一点儿也不像他。
他吃饭很安静,陆云初抬头才发现这一幕,连忙厉声制止:“吃慢点,小口小口来!”
闻湛抬头,有种被捉包的羞怯,赶紧咽下。
结果当然又被凶了:“嚼细了再咽。”陆云初无奈道,“生怕你的胃不痛吗?”
见她皱眉,闻湛一下子萎靡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神色染上愧疚,把饼放下。
陆云初觉得自己真是完蛋了,看见他这幅模样心就软了,挪到他旁边,问他:“胃难受吗?”
闻湛摇头,摇完头后又摸了摸腹部,确认并非因为自己习惯了痛感而麻木,而是真的没有痛感后,又一次摇摇头。
陆云初便道:“好吧,那你继续吃,这个吃完就不许吃了。”她坐在闻湛旁边,见他拿起饼,小口小口地啃起来,很想笑。
看着这么疏离孤冷的人,吃起东西却如此反差,狼吞虎咽的,一点儿也不像他。
陆云初无奈地摇摇头,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夹肉饼嘛,真像没吃过好东西一样……不对,不是真像,是确实是没有吃过好东西。
她心中叹气,挤出温柔的笑,把紫菜蛋花汤推给闻湛:“喝一点汤,不着急,慢慢来,等你胃养好了吃多少我都不拦你。”
第15章 混乱
十一月十五,立功归来的闻珏的奖赏终于到了,闻府上上下下充满了庆贺的气氛。
陆云初听到风声后,认为这种关键时刻不会少了自己这个重要配角的戏份。
果然,有下人来报,今夜闻珏将宴请众人。然而,并没有邀请他们。
闻湛身体不好,畏光,不喜热闹,常年不出门,不请他实属正常。
而不请陆云初就更正常了,脑子但凡没有什么大病,都不会邀请陆云初。
但恶毒女配怎么会甘愿呢?陆云初气愤地跺脚,说完自己的台词:“为什么不请我,难道我就见不得人吗?我嫁进了闻府,是这里的主人,是他的亲人,我怎么可以不出现在他的庆功宴上呢?”她已经习惯了女配的疯癫,做表情的时候拿捏得当,“我要着最鲜亮的衣裳,戴最珍贵的珠宝,同他在庆功宴上并肩而立。”
台词一说完,立马干呕一声,这也太恶心了点吧。
下人散去,留下陆云初站在院中深思。
让她去庆功宴发疯,没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退一万步说,只要能给闻珏添堵,她乐见其成。
只是这庆功宴会不会持续太久呀?这大冷天的,菜一放上来很快就会变凉,她可不要辛辛苦苦出演一场还饿一晚上肚子。
于是她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做便携的晚饭。
等到金乌西坠时分,陆云初感觉架在身体上的指引感又来了,连忙跑回厢房,对闻湛交代:“我要出门一趟,你在家等我。”
光线不算太昏暗,厢房内还没有点灯,闻湛坐在阴影里,陆云初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他站起身,朝陆云初走过来,眉头蹙起,略有忧色。
陆云初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解释道:“我去参加闻珏的庆功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厨房里温着粥,你记得喝。”
话音刚落,剧情已经等不及了,把她推着往院门出走。
见她踉踉跄跄地走远,闻湛垂下头,似乎是在想什么,忽然抬脚跟上了她。
等走到院门处时,陆云初才发现闻湛跟在了她身后,她转身,无奈道:“你跟着我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