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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阵的绿光在疯狂闪烁, 像是禁止通行的标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黄路眼睛微眯,勾银的剑尖向上抬了抬:“嗯?”
    奥斯洛卡尽量稳定心神, 后仰着脑袋道:“伊恩他……他不在这里。”
    扯开话题, 奥斯洛卡给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魔法阵的绿光闪了闪,最终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绿色, 像是蔫掉的树叶,带着浓重的无力感。
    黄路眼里充满了不耐, 一字一句道:“我问的是,伊恩他现在,在哪里?”
    “他、他……”奥斯洛卡刚想再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便看到了站在黄路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红发女孩,明明是那样鲜艳夺目的红色,却盖不住饱含杀意的眼眸, 像是浸满鲜血的利爪, 蓄势待发。
    在贵族圈摸爬滚打多年, 奥斯洛卡便是没有攀上多么高的贵族, 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惹, 有些逆鳞触之不得。
    他忽然回想起由法默伯爵传来的命令, 要求收集的,不正是非正常死亡人的名单吗?难道, 公主殿下来这里的根本目的不是质问他为何擅自将民众赶离城镇, 而是……伊恩?
    直觉告诉他, 真相就如自己所想一般,奥斯洛卡宛若手无寸铁的乞丐掉进了龙窟,身前正是喷火发怒的巨龙, 浑身颤抖起来。
    他几乎顾不得抵在喉咙前的银亮剑尖,本能地飞速侧过脖子,勾银只在他的颈侧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而这位满脑子油水的贵族,彻底收了浑水摸鱼的心思,不敢造次,完全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公、公主殿下,是我愚钝,是我一时冲昏了头,您饶命啊!”
    黄路垂眸,一脚踩在奥斯洛卡的背上,将人彻底压趴在地上,勾银刺入地板,堪堪停在奥斯洛卡的眼睛前,才彻底止住了他的哀嚎:“这是我最后的耐心,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饶命,饶命啊!公主殿下……”
    来来回回只有这几句,黄路彻底失去了耐心,从那张涕泗横流的脸上移开视线,他看着腿软的靠在门口,已经彻底不知事态发展的管事女仆和守卫们,冷冷道:“主动检举揭发罪行,重重有赏,坦诚自首,从轻或免除处罚,如若包庇隐瞒,一律按照从犯,按律处罚!”
    “这里已经被彻底封锁,我只给你们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话音刚落,一位女仆便上前一步,掩跪下来,抹掉眸中含着的泪水,“请公主殿下一定为伊恩少爷做主!我、我之前看到,奥斯洛卡大人将伊恩少爷绑走了,伊恩少爷曾经对我有恩,我不放心就偷偷跟了上去,他们……”女仆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双手还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他们将伊恩少爷绑在十字架上,丢进了海里!”
    奥斯洛卡的脸被压在地板上,略微有些变形,他的眼睛不由得聚焦在闪亮的剑尖上,嘴唇哆嗦着,上下牙齿碰撞,声音听上去含糊不清,这次终于不是单调‘饶命了’:“不!不是我的错!是他!他在我通商的行船上动了手脚,商船在回航的途中龙骨断裂,我差点死在公海,是他先想要害死我的!上天眷顾,我能平安回来,为什么不能报仇?!!这不是我的错!根本不是我的错!!!”
    “所以,你还是做了!”黄路咬牙,抽出勾银,一脚将奥斯洛卡踹远:“法布里小姐,麻烦在我们回来之前看好他!”
    “珀莉,我们走。”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小镇,伊恩的灵,应该就在这个小镇里!
    两人离开,坐在飞毯上,在小镇的上空徘徊。
    奥斯洛卡驱逐了不少人,从上向下看,街道清冷,明明是天气晴朗的上午,却显得萧瑟寂寥。
    珀莉依旧一言不发,攥紧拳头坐在飞毯上,迷茫的扫视下方。
    黄路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慰道:“别害怕。”
    珀莉摇头,肩膀缩了缩,声音有些哑:“我不害怕,我只是想不通。”
    在游戏中,伊恩一直都是一朵切开黑的小白花,心思深沉,下手果断,即便是坏事都做得心安理得,算得上是攻略对象中最像反派的人物了。
    他是一个很会为自己着想的人,所以游戏中,伊恩并没有能真正称得上BE的结局。
    他总是小心翼翼,走一步望十步,生怕走错一个岔路,他没有魔法天赋,也不懂剑术防身,家族没落,母亲早逝,父亲视他从来都只是一个工具,甚至身为贵族,鲜少被人尊重,他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的外交政治才能,只有自己对周围的察言观色,只有小心翼翼的谋取,一寸一寸的展开锋芒。
    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有一把利刃自后心递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把掐住他的命门。
    珀莉上一世并不喜欢伊恩这个攻略对象,甚至攻略其他角色,也尽量避免和他产生交集,所以她对伊恩的了解并不多。
    即便来到这个世界,同为被攻略对象,在现实生活中,她和伊恩也只见过一面,甚至是自己意识到这是一个游戏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位被攻略对象。
    但他们也只见过那一面而已,伊恩这个名字几乎要从她的记忆里淡掉,甚至彻底忘却,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想起他。
    他们已经绕了大半个城镇了,珀莉的视线自街道上收回,定格在道路的一侧。
    那是一个扶着墙缓慢走着的人,穿着白色的法袍,许是奔波久了,法袍并不如初始那般洁白,而是沾了些许污渍,持着的长杆铜铃一顿一晃,像主人一样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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