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傅廿将袖子沾了油,泼了这么点水非但没浇灭,反倒让火势更加旺盛。
傅廿紧紧蜷缩着手,尽量不让关节烧伤,毕竟手还得握刀。
“这边!水缸在这边,师兄过来!”傅别见泼水没用,焦急的喊道。
匆匆瞥了一眼确认草堆已经点燃,并且火势有蔓延的趋势,傅廿这才跑向水缸,恨不得整个人都跳进去。
这个想法实施之前傅廿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反正死亡他已经尝过了,远没有遇见傅桢可怕。
把身上全部打湿以后,屋内的温度更加炽热。
有他刚才刻意洒的灯油,火势蔓延的十分迅速,“快,用剩下的水把身上打湿!我们躲进冰窖!”
傅廿的语气刻不容缓,说着就往身边的少年身上泼水。
“可是要灭火!东屋还有两个水缸——”
“现在躲进冰窖或许我们能活下去!强行灭火只会让我们活活烧死在这儿!外面有机关,我们现在根本跑不出去!”傅廿没等师弟说完,大声吼道,“你年纪还小,是不是没见过活人被火烧死的样子?那死状可比被刺杀惨烈的多,如若被烧成灰,连地狱改造的机会都没有,永世不得超生,你想试试我可不想!”
“可是屋子——”
傅廿没等对方说完,直接按着傅别的头把他身上彻底打湿,“听我的。”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顶着火焰,找到了冰窖的入口,迅速钻了进去。
冰窖比他想象要深,到底的时候,傅廿触碰到烫手的寒冰,不禁一个激灵。
把手缩回来,他才意识到身体感知已经分不清是烫还是冰,甚至连疼痛都麻木了。
傅廿伸了伸手指,关节还能活动,小臂到手的衣物已经燃烧殆尽,好在皮肤只是重度烧伤,暂时没溃烂坏死。
点上冰窖的灯,傅廿环顾了一圈冰窖里的物资。
有食物,有药材,独独没有兵器。
他叹了口气,走向一旁的药箱,“小别,刀借给我,药箱冻上了。”
“我来吧师兄……”
傅廿没接话,只是这么冷冷的平视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师弟。
最终,他还是看着傅别乖乖的交出随身携带的短刀。
“师兄,刚才您是怎么烧到袖子的……”
傅廿没说话,只是手口并用的给烧伤的左手上了药。
上过药默默把从傅别那儿“借”来的短刀,收进自己怀里。
“师兄?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您的伤还好吗?”傅别的声音还是战战兢兢的。
傅廿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向身侧的师弟,语气严肃,“等火熄灭了,我们逃吧。”
傅别:“啊?”
“你觉得那个糟……那个师父回来,会饶过我们吗?与其被他发现——”
“师兄。师父不会杀了我们的。十九师兄曾经和师父闹翻过,把遥月门旧址放火烧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师父还是原谅十九师兄,又恢复到共枕而眠的亲密无间……尤其我们是做饭意外,并非有意纵火。师父对师兄的回来十分开心,断不会责罚您的。回来最多给予我惩罚或是打骂,因为师父是绝对不会下手杀对他有用的徒弟的。”
傅廿听到这儿不禁蹙眉。
这……也能算小事吗?
难怪以前那个遥月门跟被屠门了一样荒凉,原来放火烧师这种传统也是一脉相传吗?
“可你对他的用途不就是看好我吗?现在不仅我要跑了,你还把屋子烧了。”
他没接话,自顾自的往冰窖上面爬。
外面的火势逐渐减弱,机关也被烧毁大半,早就不能正常使用。
傅廿不费吹灰之力的跳出屋子缩在的范围,他记得傅桢替他打造的腿肢义肢已经是半成品,关节有点没调试好,但大致能用。
找到腿肢,还没安装好,傅廿就听见傅别也从冰窖里追了上来。
“师兄!你要去哪儿!”
傅廿没接话,继续安装着义肢。
勉强安装好,他从榻上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只见傅别横在门槛,手握着剑柄,阻拦去路。
“师兄,师父说了不能让您出去——”
傅廿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拔/.出刚才“借”来的匕首,直接横在傅别脖颈上。
“让开。”他命令道。
“不行——”
这次,傅廿直接把刀刃往下压了不少。
猩红的血珠顺着刀刃,一点,一点的冒出来。血不多,但在银白的刀刃上足够触目惊心。
看着血珠汩汩流出,傅廿突然笑了一声,语气上扬,十分优哉。“再深一点,就能割断你的气管。”
“师兄!”
声音沙哑了不少,喉结因为紧张,不禁滚动了一下。
傅廿依旧没有收刀,“让开。”
“不行!您怎么可以——”
傅廿没等他说完,刀刃反手一捅,直接刺入了傅别的左肩。
他看着傅别反抗了几下,不过都是他以前学过的招式,不堪一击。
看着傅别捂住冒血的肩膀,还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师兄,您怎么能……”
傅廿没理会他。
再次迈出门槛的时候,他以为对方会服软。
没想到傅别依旧举起受伤的手臂,气喘吁吁的继续拦住他的去路,“不行,师父,师父有命,说不能让你出去……”说完,傅别拔/.出腰间的长剑,直直逼向傅廿,“师兄若是非要走,就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场,如若您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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