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年想了想,继续点头,虽然机器人脱离了生物的范畴,但他认为她肯定有什么为难之处。
还是桥言桥语:“如果我是哥斯拉呢?”
这就有点突破认知极限了,陆熙年忍不住问道:“哥斯拉怎么变成你?!”
“我们就设想一下:哥斯拉在太平洋上没打过国际联合舰队,然后一缕魂魄穿越到了林家母子的身上?”
“……”
陆熙年觉得这种说法好像也有点道理,忍不住去思考这个可能性,继而点了点头:其实“哥斯拉”也挺命苦的,还是那句话,都是地球上的居民,大家可以和平相处。
只不过,脑海中浮现出哥斯拉的怪物形象,那狰狞可怖的魁梧体型……再看看面前唇红齿白,妩媚动人,长发飘飘的女票桥桥,他该怎么把这两者给联系起来?!
最后桥言桥语:“如果我说,我其实是个男的,我的儿子才是个女的……”
“……”
陆熙年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堪比窗外深夜11点的夜幕。
此时此刻,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他想过无数光怪陆离的可能性,包括哥斯拉都是小巫见大巫,唯独没想到她会说自己是个男的。
要说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怀疑过什么,那“取向”肯定要算一个。现在却被桥桥小手一抖推翻……
莫非他一直是个弯的?!
这个头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去……
看男票真的被吓到了,林桥赶紧收起了捉弄的心思,轻轻一哂道:“我跟你说笑的,我怎么可能是个男的呢?”
陆熙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幸好在“性别”这一项上,老天爷还有最起码的底线。(哥斯拉机器人金刚:?我们还算底线之内?)
林桥哑然失笑,其实这件事解释起来并不麻烦,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男票的事。反正迟早要道出这个真相来的,不是现在坦白,也是结婚以后的某一天,她要牵着爸爸的小手告诉丈夫:陆老师,请叫他岳父大人哦!
于是真挚道:“我不是奥特曼,不是外星人,不是机器人,不是金刚和哥斯拉,更不是个男人。”
她伸出了手,眼睛里有星辰大海,笑容如春风拂面,瞬间吹进了某人的心坎里——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天津,林家茶楼的下代掌门人,林桥。”
陆熙年一时间错愕。
林桥先给他喂了那么多的假砒.霜,接下来就是一颗大蜜枣,送到了他的嘴里。
说了半天废话,其实她只是想逗一逗男票,让他放松一下心情而已。否则陆熙年一直板着个脸面对着自己,她看着都觉得心里紧张,根本没办法拿他砸挂呀。
可真没想到:陆老师的反应会这么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真想一直一直欺负下去呢!
***
时间转眼过了十一点。
陆熙年听了一整晚的故事,都是关于桥桥的过去和她的那个“世界”。
“……我来自异时空,也可以说是平行时空。我那边的世界,和你这边的世界没什么区别。各个国家、法制、社会经济科技水平等等,大体上都差不多。所以我和你们这里的人相处起来,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是林桥先奠定的基调。她不想说这里是书中的世界,因为那样的话,陆熙年可能会觉得:自己遭受父母双亡的意外,自己从小经历的那些磨难,都是被某个作者给注定好的悲剧,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从她的角度看来:陆熙年已经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他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实存在的感情。不是小说中短短只字片语的描述,更不是某个原著中从未出场过的路人甲。他的人生应该被尊重,连同整个小说世界,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和尊严。
她选择保护这份尊严,她便把自己放在了“异世界”的叙述者角度上,来说这个故事——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①
“我就是在天津卫长大的孩子,我家的茶楼曾经是天津市内最好的相声茶楼。”
“我爷爷是一名戏曲大师和相声大师,他唱四大须生国内无人能及,年轻的时候红透了津门。我爸爸继承了他的衣钵,他叫林国栋,是全国人公认的国宝级相声大师。林家祖业传到我手上已经是第三代。”
“我从6岁开始学京剧评书快板,11岁开始跟着我爸爸说相声。后来我爷爷反对孙女说相声,就把我从茶楼里赶了出去,让我专心学习和唱戏。后来我16岁考上了天津市的北方曲艺学院编导系,开始跟着名家学习编写相声本子,给自家的茶楼表演。”
“到了我19岁那年,爷爷病故,我爸爸才开始带着我上台说相声。所以我当捧哏的日子不太久,大多数时候还是干茶楼的管理工作。就像现在管理天艺剧场一样。”
“我家里有一批靠我爸爸吃饭的江湖艺人,我爸爸平常要带着他们走.穴商演吃饭。所以爸爸把招揽客户和写相声的活儿,都交给了我来做。他主攻说传统相声,我写新编相声,顺便开拓了抖音和微博市场。勉勉强强算是给林家茶楼撑了一口气吧……”
说到这里,她的嗓子有些冒烟了。对面的陆熙年却听的很认真,桥桥这股爱岗敬业的精神,原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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