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想,她再等等,现在离春闱还早着。
如果当真没有,那么表哥这条路会比她想象中的要难。
温浓翻开课本,却发现里头有几页好似被撕坏了,又被人小心地粘好。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虞。她平日里很爱惜书籍,连个折痕都不会留下,现在看见这裂开的痕迹自然不舒服。
翌日到学堂里,温浓看了苏雪榕一眼,只见她正小声地与苏雪梅说话,苏雪梅大声抗议,“我不道歉!”
破案了,苏雪梅撕的。
苏雪梅也看过来,目光愤懑又不屑,“谁叫她勾搭我哥哥,抢了我的请帖,又去巴结云荻郡主!”
这话一出,学堂里骤然一静,目光聚集在温浓和苏雪梅二人身上。
“雪梅妹妹慎言!表哥皓月般的人物,我不过是沾他一点光,若你实在想去,去求了表哥他怎会拒绝,雪梅妹妹何必在这里为难我呢?”
温浓心里想着,诗会都是好多天之前的事了,苏雪梅却在这时候发作,可能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
“哼,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苏雪榕拉了苏雪梅坐下来,警告她,“雪梅,莫要无礼!”
这话一瞬间点炸了苏雪梅,她一跳而起,音量拔高,“姐姐你当然不生气,昨日我碰见许姐姐,她说外头称苏家双姝竟是你和她两个,那我算什么?她一个外姓的竟然成了‘苏家双姝’?”
温浓暗暗冷笑,又是许淑苒,也不知她哪儿来那么大的仇。
若喜欢表哥,各凭本事便好,使这些恶心伎俩算什么。
她再不去弥补在表哥心中的形象,以后做什么都是徒劳。
口上叹道,“许姑娘定是听错了,我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许姑娘也是,外头这些谣言说来给你听,平白伤了你的心。”
苏雪榕眉头微蹙,“行了雪梅,你坐下。我也没有听过这种说法,若当真有,定是那起子挑事的。”
眼见苏雪梅还要说什么,苏雪榕抬眸,“快上课了,你坐下好好听课,这事就过去了。否则我只能和爹爹说,你打搅到了夫子上课。”
她没再提让苏雪梅道歉,苏雪梅这才坐下。
温浓敛了敛眸,苏雪梅对她的针对她要想法子让表哥知道,但是疏不间亲,她只能“无意间”让他知道。
下学后苏雪榕跟着温浓走了几步,还未说话便是一叹。
温浓笑道,“榕姐姐,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其实不必,我并不怪罪雪梅妹妹。”
苏雪榕拉了温浓的手,“浓浓你总这样好,若雪梅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心了。”
温浓笑了笑,苏雪榕头疼苏雪梅骄纵不驯,却也是真心疼爱她,连替她道歉都不敢被瞧见,生怕她又生气。
“榕姐姐,我并非大度,只是知道此事轻重。这里头包藏祸心的是那个造谣‘苏家双姝’的人,许姑娘和雪梅都被人当木仓使了。榕姐姐若是有得用的人,一定要查查到底是哪个,此事不容姑息。”
温浓话语间将许淑苒也摘了出来,但她知道,若苏雪榕当真去查了,许淑苒难辞其咎。
苏雪榕点头应下,离开。
温浓看着苏雪榕暮光中的背影,只要有苏雪梅和许淑苒隔在中间,她和苏雪榕再是亲近,也到不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她往回走,途中碰上一个小厮,细瞧之下看出他是表哥身边得用的人。
心里暗喜,面上却露出一个疑惑神情,“柳絮,你是在找我?”
“是,温姑娘。”柳絮将手中的食盒递给温浓身后的梨汤,解释道,“这是今日御赐的糕点,丞相分给公子的这一份公子没动,叫小的给姑娘送过来,您瞧,还冒着热气儿呢。”
温浓笑了笑,“表哥怎知道我这会儿饿了,柳絮,代我多谢你家公子。”
柳絮说,“公子还叫小的给姑娘带话,‘母亲给你安排的相看我给你挡住了,可保你清静一直到春闱’。”
温浓的笑容更真切了。
“温姑娘,您若是没有别的话要小的带去,小的这便去回了公子?”
温浓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苏雪梅的事。表哥已经费心帮她拦了相看,若她没想好由头直接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告诉他,平白惹人厌烦。
遂点头,“去吧。”
苏雪和承诺得不假,后面一段时日舅母果真没有再拉着她去相看,大抵也是怕分了苏雪和的心。
三月会试揭榜,头名赫然是苏雪和。
苏家出了个会元,却并未张扬,只在家中小办了一场家宴,可见他们有更大的野心。
这次家宴是场夜宴,揭榜当天下午才张罗起来,宴席摆在苏府的庭院中,抬头便见星月。
温家也出席了,苏府将几人今晚暂歇的厢房收拾出来,温浓便在平日里午休的东厢房。
而后在苏府的花园里见到了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人物。
许淑苒。
她今日打扮得容色照人,发上的红玉步摇和额心的梅花状花钿为她添了三分艳色。
想必她是借着苏雪榕好友的身份来参加的此次家宴,不过她一非苏家家人,二又要在苏府歇一晚。这两桩加起来对国公府嫡女而言是稍许出格的,可能是对表哥的一片芳心给她的力量吧。
“温姑娘。”许淑苒笑着走过来,和平日里截然相反的娇艳风格让她笑容更为自信,“我就猜到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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