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短时间内他并不想抬高商人地位,否则人人都跑去做生意,田里地谁来种?没人种地,臣民们的吃喝又从哪里来?
大力支持与扶持农业,是国家的根本,现代世界农民不仅不需要交税,还能够拿到国家补贴,昭武帝希望将来自己治下的百姓也能如此。
妻子不在身边的夜晚,他毫无睡意,便又起身披衣,投入到政务之中。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秋漾玩得比较快乐,因此今晚也寻了一户农家投宿,与尽情享受农家饭食的三位女郎不同,侍卫们只吃自己携带的干粮,并且在秋漾吃饭之前,每一样饭菜都经过严格检验与试毒,哪怕做菜时他们就在边上盯着,该走的流程也一样不少。
这般做派更是令农家战战兢兢,深觉秋漾一行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今天借宿的这家是一家三口,出门在外,又是头一回三人同行,对宁秋娘跟温慧来说都是破天荒头一遭,她们在路上不方便的地方其实很多,可心里却无比踏实与快乐,甚至隐隐希望这样的旅行永不停止。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农家节俭,天一黑便熄灯上床,但太早了躺下根本睡不着,秋漾便会跟两个姐妹说话,说好听点叫聊理想,说通俗点那就是画大饼,给这俩人打鸡血,让她俩对未来充满希望跟干劲儿,一起努力一起创造辉煌。
第67章 今日份的昭武帝。
☆
秋漾像个太阳, 永远散发着光和热,跟她在一起总是令人心情愉快,宁秋娘和温慧很向往她, 虽然秋漾诚实地告诉过她们她真的不是神仙, 只是一个凡人,可对两个姑娘来说,她们认定秋漾是信仰, 那跟神仙也差不多了。
三个人躺在一张炕上,农家土炕, 即便铺了两床被子也仍旧显得硬邦邦,秋漾睡在中间,三人正畅想着未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似是在办喜事。
这下都睡不着了,温慧奇道:“这三更半夜的, 怎地会有这种声音?”
宁秋娘稳妥些, 拽住了她:“先别点灯。”
秋漾坐起身穿了鞋子推开房门, 走到农家门口, 夜色中透过门板往外看, 宁秋娘与温慧也都跟着, 三人有志一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见一行红衣人抬着轿子从门口经过, 前前后后都有人, 吹吹打打, 倒真像是在办喜事,只是这时辰未免令人瘆得慌,而且办喜事, 哪有用上这样多的纸扎人?
宁秋娘是官宦小姐,不懂民间习俗,温慧商女出身,虽然不能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却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眼见着队伍渐渐远去,三人回到房中,全程都未惊醒农家,她才小声与秋漾说道:“娘娘,怕是配阴婚的。”
她一说阴婚秋漾就明白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宁秋娘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所耳闻,许多人家未婚男女意外去世,家里人担忧他们到了地下孤苦伶仃,便会寻上合适的八字为他们配阴婚,也算是了却遗憾。”
秋漾冷笑道:“天底下哪有那样多的巧合,随随便便就能寻到合适的八字?”
什么封建糟粕!
温慧点头:“我听父亲说过,有些利欲熏心之人,便会倒卖尸体,更有甚者,将年轻姑娘掐死拿去贩卖,只因死人比活人更能挣钱!”
卖个活人到窑子里,所赚有限,可能配得起阴婚的人家大多十分富裕,女尸供不应求,这才有人想出伤天害理的下三滥法子,真是可笑。
“若是想活命,辛勤种地或是进厂子上班如何不能养活一家老小,但他们却做出这等缺德之事,实在是令人作呕。”宁秋娘柳眉倒竖,“却又不知方才那一户,是怎样个情况。”
大晚上的,秋漾没有虐待下属的偏好,便令侍卫们明日一早前去查探,次日早晨侍卫未归,她便闲聊般跟这户人家的女主人道:“昨儿夜里听见一阵锣鼓喧鸣,这大晚上的村子里怎地如此热闹?我还险些想出去凑个份儿。”
女主人吓了一跳:“可去不得!”
秋漾从善如流地问:“大姐此话怎讲?”
“那是咱们村里正家的喜事,您作为外人要是出去掺和了,万一冲撞着可如何是好?我们这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当作没听到,不然叫里正知晓,心里要不高兴的!”
“既然是喜事,又如何不许人参加?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女主人听不懂温慧说的独乐乐与众乐乐是什么意思,但她神情认真告诫秋漾等人:“昨儿晚上那不是活人成亲,是里正找懂行的人给死人配的阴婚!活人若是沾染了,那不是晦气么!”
“像是这样的事儿,在你们这很多吗?”
女主人闻言,想了想才道:“倒也不多,寻常人家哪掏得起那样的钱,里正家那小子还是个童生呢,谁知一场大病人就没了,里正两口子眼都要哭瞎了,精挑细选才给他寻得这门亲事,盼着他在地底下能有个媳妇陪,唉,可怜呐。”
秋漾没有再说话,约莫中午的时候侍卫回来了,附耳说了几句,宁秋娘只见娘娘脸色骤变,她下意识看向温慧,发觉温慧也在朝自己看,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有些紧张,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侍卫禀报完,秋漾又吩咐了他两句,还取出一面令牌,侍卫领命而去后,宁秋娘才敢走近:“娘娘,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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