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琢磨,姜还是老的辣,所以宋清霜在医院里面装模作样,果然是做给薛伯伯看的。
想到这里,他便安慰道:“薛老先生您也不用太过担忧,宋清霜如今已经二十五了,他做了三年宋氏集团的当家人,处事稳妥了许多,我想他不至于为了一些私人恩怨,和您撕破脸。”
薛建国冷哼一声:“要不是小然出了事,宋氏集团轮得到他当家做主?”
宋然摇了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宋氏集团毕竟是宋叔……毕竟是宋刚和柏文馨一手创建的,大宋总不过是代管而已。”
薛建国沉着一张脸:“哼哼,宋刚、柏文馨……他们上赶着把小然从孤儿院接回来,谁知道图什么?更何况,小然父母那个案子,本身就很蹊跷。”
忽然听到自己的父母,宋然不由得愣住了。
蹊跷?自己父母不是在探亲途中,遇到了劫匪吗?当时自己也在车上,父亲母亲拼命拦着劫匪,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逃脱了,那个时候他只有三岁,在荒山野岭里流浪了不知多久,才到了一个小镇上,最后被镇上的孤儿院收留了。
因为父亲和宋叔叔是好朋友,两个人都姓宋,还结拜了兄弟,所以宋叔叔和柏阿姨才千辛万苦找到自己,把自己接进了宋家。
薛伯伯在暗示什么?
宋然紧紧盯着薛建国,轻声道:“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蹊跷?”
“随口说说罢了。”薛建国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胡乱搪塞了两句,转身回了院子。
宋然呆呆望着院门,心中惊疑不定。
林飞羽小跑过来,疑惑道:“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宋然回过神来,往车子那边走去。
他一边发动了引擎,一边想着薛建国那些含糊其辞的话,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感,忍不住把衬衣领口略微拉松了些。
林飞羽努力直视着前方,可目光总是忍不住往宋然那边瞟去。
哥哥好像心情不太好,淡色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但仍然非常漂亮秀气,顺着那线条优美的下颌往下望去,是修长纤瘦的脖颈,昨晚在梦里,自己就是顺着这段脖颈,一路狠狠吻了下去……
然后,然后自己就在车里,对哥哥做了那种事情……哥哥后来哭得很厉害,甚至开始哀求自己,可自己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难以抑制地更加兴奋,甚至想让他哭得更厉害些。
最好,最好搂着自己脖子,一边微微发抖,一边小声啜泣道:“小羽,别这样……”
回想着那些难以启齿的细节,少年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不行,不行再想了……他死死捏紧了拳头,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试图用那种尖锐的痛楚来阻止自己肮脏的想象。
因为那个婊子让人作呕的皮肉生意,因为那个婊子曾经试图卖掉自己,他一向非常恶心这种事情,小时候恨不得杀了那些觊觎自己的变态,等稍微长大一些之后,就连那些喜欢自己的同学,他都觉得非常厌恶。
可是……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这种事情是多么龌龊,却会梦见对哥哥做这种事情?
更可怕的是,梦境无法控制也就算了,但醒来之后,他居然还忍不住一遍遍地细细回味,甚至哥哥让自己去洗手间清洗,他还在洗手间里面想象着哥哥梦里的样子,然后那样了。
自己到底怎么了?
林飞羽紧紧捏着拳头,阵阵心烦意乱,他一向心思深沉,早熟而聪明,从来没有过这种混乱矛盾又不知所措的心情,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开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宋然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管薛建国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一定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只要找到一个线头,就能抽丝剥茧,真相大白。
下定决心之后,宋然的心情终于缓和过来,然后他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一路上,林飞羽居然没怎么说话,这小孩儿向来粘人,住校之后偶尔回家,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从刚才上车直到现在,他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难道还因为早上的事情在害羞?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宋然心中暗暗好笑,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摸了摸林飞羽的脑袋:“怎么,还在害羞啊?那种事情是正常的。”
他的手指在少年柔软浓密的头发里穿梭了一会儿,又坏心眼地扯了扯对方泛粉的耳垂,没心没肺地笑道:“耳朵都红了,哈哈哈,至于吗?”
林飞羽轻颤了一下,下颌线条猛然绷紧了,声音都有些僵硬:“哥哥,别这样。”
小孩儿长大了,不让逗了,真没意思。宋然瘪了瘪嘴,无趣地收回了爪子,转移话题道:“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高考之后正好是你十八岁生日,到时候带你出去玩儿。”
林飞羽低垂着睫毛,闷闷道:“嗯。”
见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宋然有些无奈,只好拿出哄小孩儿的语气:“小羽啊,高考虽然重要,但也不要太累了,该吃吃该睡睡,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哥说,知道吗?”
他耐着性子哄了几句,林飞羽似乎终于被哄好了,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轻声道:“也没有太累,我平时基础打得好,按部就班地复习就行了,哥哥,你放心吧。”
“那就好。”宋然心中十分欣慰,小孩儿真是太省心了,又会学习又好哄,只是稍微有点粘人,反正粘人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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