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贞吐出葡萄皮,圆圆的杏眼一瞪:“你就不能直接说结果?”
弟子道:“打平手了。”
贺雪真期待了半天,结果就是这么寡淡无味的四个字,虽然他表情不明显,但脸上也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如果头顶长了毛茸茸的耳朵,这时候已经耷拉下去了。
赵贞贞见不得他这样,打发了弟子,安慰起贺雪真来:“真儿,你为何那般讨厌崔治?若他当真做了伤你的事,我回去叫你外公给你出头。”
这还是算了吧,现在崔治修为高强,他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只是徒增消耗而已。若崔治当真妨碍到他了,再除去他不迟。
范雪平日子越发难过。
崔治走火入魔,一直没好,幸好修为还在,尚能对付那些前来寻仇的人。范雪平就惨了,他受了伤,果然境界跌落,名义上是崔治的道侣,但经过灵羽大闹观礼堂的事,崔家上上下下都极瞧不起他。
更可气的是,那个在合籍大典时说错了话被他掌掴的丫头,竟有个修为不错的哥哥。他境界跌落,不敌此人,被此人殴打羞辱,去向族叔告状,一帮丫鬟佣人们都帮着说谎开脱。
范雪平气到呕血,却又不敢轻易离开崔治,免得被司徒茗生吞活剥了。
想想以前在盈宿派春风得意的日子,再对比眼下的凄惨现状,实在是五内俱焚,备受煎熬。
第21章 世界一
这天,范雪平半夜醒来,见一人立在他床边,吓了一跳,还当是司徒茗悄悄潜入进来了。
那人嘘了一声:“爹都认不出来了?”
范雪平登时大喜,居然是贺重山!
他正愁不知该怎样联系贺重山,他居然主动找来了!
“爹,你怎么来了?”
贺重山却是叹了口气:“雪平,你受苦了。”
原来范雪平的笑话都已经传到魔域附近了。那天贺重山悄悄溜出魔域,在周边溜达,听人说起最近这修真界的热闹:那堕入魔道的盈宿派前掌门之子范雪平与崔氏家主合籍,合籍大典却宛如一场闹剧,叫人看尽了笑话,据说那范雪平心肠恶毒,竟挑唆贺重山灭舅舅全家;先前范雪平杀了司徒家嫡女司徒茗的剑灵取灵丹,被司徒茗追杀,竟下跪磕头求饶,叫人笑掉大牙……
贺重山听得心头火起,打定主意要为范雪平出一口气。
他禀报了魔主,悄悄离开魔域,找到了崔氏驻地,乘夜摸了进来。
父子俩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倾诉起最近的遭遇,当即抱头痛哭一场,实在想不明白,一盘好棋怎么就下成这样了。
范雪平动情地说:“爹,雪平往后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为雪平出头啊!”
贺重山说:“爹现在不是来了吗?”
范雪平这些天犹如惊弓之鸟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说:“爹,你快替我杀了司徒茗,杀了舅父舅母!”
司徒茗就不说了,那天舅父舅母被贺雪真带走,之后见司徒家来寻仇,也跟着找了过来,成天在崔氏驻地外叫骂滋扰,宣扬范雪平的丑事,让他不胜烦恼。
贺重山一愣,雪平原先从不说这般狠毒的话的,他可真是变了许多。
范雪平见贺重山沉默不语,问道:“爹,你还在想什么呢?那司徒茗把雪平欺负得好惨!雪平现在境界跌落,也是拜她所赐!”
贺重山耐心解释:“爹现在走出去人人喊打,若对司徒茗出手,只怕会暴露行踪。”
范雪平的眼眸冷了下来,暗骂贺重山自私。
贺重山留心观察他的神情,见他如此,心中一惊,恍惚间觉得,或许他不止没看清贺雪真这一个儿子,范雪平他也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
贺重山勉强安慰:“雪平,崔治那小子太能惹麻烦,只怕护不住你,爹既然来找你,自然是会帮你的,我在魔主座下修行,修为大有进益,魔主传授我一套功法,你想不想学?”
司徒家族纠缠不休,崔治人越杀越多,仇越结越深,崔氏家族亦是不堪其扰,听范雪平提起崔治在澹渊中有一处洞府,便向崔治提议前往澹渊。
崔治于是带众人前往澹渊,半途中司徒家族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登时又是一场鏖战。
崔治且战且退,这天一群人已来到了澹渊边上。
澹渊之中,变化万千,崔治天资聪颖,上辈子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才把其中的关窍摸清楚。寻常人进入澹渊之中就是一死。
司徒氏自然不能让他们进入澹渊,不然这些人在里头躲上七年五载的,他们不可能一直在外头守着。
司徒家族几大长老联手,誓要取走崔治性命,一场鏖战未休,只见天边飞来一颗流星,转瞬间到了近前,原来是司徒衡山赶到。
崔治祭出琉璃金狮,一声狮吼,将众长老震退数丈远,他飞身站在金狮背上,正要御狮乘胜击杀众人,司徒衡山急忙出手,崔治御狮后撤,抬眼间,看见司徒衡山身旁站着一宽袍广袖之人,动作微微一顿,不甚清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雪真?”
崔治仍是走火入魔状态,神智半明半昧,一时间为贺雪真的拒绝而痛苦难当,一时间又下意识逃避一般觉得自己仍在前世,贺雪真仍是他的道侣。
他下意识往衣袋摸去,他已经把逢春藤刻成了一支发簪,冥冥之中他认定,只要把发簪送给雪真,他就会跟自己回澹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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