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疗养院,可真是有些晦气。朗清想到这,身上一寒,匆匆开车回家了。
朗欢已经过了排异期,从医院转移回了家里。朗清到家时,朗欢已经睡下了。
父亲坐在客厅里看书,朗清放好伞,拿毛巾擦手臂和裤管上的水,随口问道:“爸,你怎么还没睡?”
“疗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傍晚朗清接到电话,急匆匆地往疗养院赶去了,连晚饭都没吃。
朗清动作一顿,走到茶几前,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贺家那小孩自杀了。”
朗父动作一顿,问道:“后事处理好了没有?”
“遗体和遗物已经交给他一个阿姨带走了。”
“不是问你这个。”朗父沉声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嘱,遗言,有没有让人联络过傅明霜?”
朗清抬起眼,诧异地看了一眼朗父。
朗父面沉如水,眼神平静冷漠:“这件事,不可以让傅明霜知道。”
朗清看着他,烟灰落下来,烫了手都没察觉。
“我们家的生意现在能做得这么好,你能跟洪青那丫头订婚,还有你弟弟,你妈妈,我们全家都是仰赖傅明霜。只要他对前夫还残存了一丝感情,都会影响到他和朗欢。我们不能这么赌。”
朗清看了朗父片刻,摁灭烟头,焦虑地交叉双手:“爸,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朗父示意他说。
“贺雪真,他说他曾经去找过傅明霜,但被他拒之门外。这件事,是你让人做的吗?”
朗父沉默着看了他片刻,忽然轻松一笑:“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
朗清松了口气。
朗父回卧室休息去了。朗清坐了一会儿,也掐了烟洗漱。
第二天下午,傅明霜来了朗家,看望朗欢。
傅明霜就坐在朗欢的卧室里,窗户开着,白纱窗帘挽起来,朗欢垫着枕头,靠在床头坐着。
傅明霜微笑道:“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这阵子每天都能下床走两个小时。”
傅明霜点点头:“我问了医生,再修养一个月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要了到时候要去哪儿玩吗?”
朗欢摇摇头:“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而且一个月之后,我生日就快到了,到时候肯定是要跟家里人一起过的。”
“生日?”傅明霜若有所思,点点头:“是啊,是快到生日了。”
他神情有些恍惚,朗欢抓紧了被面,问道:“明霜,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傅明霜抬起眼睛,回过神来,看着朗欢:“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朗欢想了一会儿,说:“明霜,你车库里有一辆幽灵之子,我看你也不开,不如送给我吧。”
傅明霜条件反射一般拒绝:“不行。”
朗欢登时一脸委屈。
傅明霜连忙说:“你有没有别的想要的?或者我另外给你定一台车,好不好?”
朗欢满脸不快,傅明霜有些心烦,两人都没再多聊,傅明霜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傅明霜出了朗家,正准备回公司,沈容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打网球。到地方时,江崇尹司诚两人也在,江崇正在跟沈容打网球,尹司诚躺在椅子上,无聊地划拉手机。
“老傅!”沈容叫傅明霜一声:“你来换我,让我歇歇。”
傅明霜上去打了两手,他兴致不高,发挥得不好,很快投降不打了。
江崇便收了拍子,四个人坐在躺椅上喝东西聊天。
江崇问:“朗欢身体好点没有?”
傅明霜点点头:“刚从他家里来。”
沈容说:“朗欢是吉人自有天相,需要换肾时刚好就能等到□□,真的太巧了。”
“你们有没有谢过那个卖肾的?”
傅明霜淡淡道:“有什么好谢的,对方收了钱,钱货两讫。”
“老傅,你这怎么闷闷不乐的,最近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没什么。”傅明霜靠在躺椅上,看了眼天空,五月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天空一碧如洗,明明是如此灿烂明媚的大好时光,他却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打不起兴致,心底里有个地方空茫一片。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明明现在一切都好,他顺利跟朗欢在一起,朗欢出车祸时他吓得心跳都要停了,但好歹有惊无险,朗欢成功换肾,身体在渐渐恢复……
“最近睡眠怎么样?”沈容关切地问。
“睡得挺好。”
尹司诚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四人离开球场时,他刻意落在傅明霜后头,与沈容和江崇拉开一段距离。
“你有话想跟我说?”傅明霜停下来,问他。
“最近,贺雪真有没有找过你?”
傅明霜心头一跳,问道:“你打听他干什么?”
“随便问问。”尹司诚不愿意多说,盯着傅明霜,“他真没找过你啊?”
“没有,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行吧。”尹司诚拍了拍傅明霜的肩膀:“祝你和朗欢百年好合。”
尹司诚抓着车钥匙,粗鲁地往车锁眼里一捅,发动车子开走了。
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快开到道勤楼下时,接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尹司诚脸色终于好看了点,方向盘一打,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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