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剪梅”在县里混的是人人喊打,不管他如何乔装打扮,只要是生面孔,就有官差上前盘问,躲避不得。
弄得他他白天根本无法行动,只能在夜间偷摸进城。
“一剪梅”思前想后,又加上那句“嗜甜如命”,便猜到了是这群人搞的鬼。
他本以为这群北方佬不过只是匆匆过客,没曾想却会栽在了一个厨子手上。
“过分?你一个被海捕的贼,本就应该下狱的。现在欺负到了小爷的头上,还不允许我反抗一下么?”
万达冷笑,拍了拍他的面颊。
“我若是没有些手段,恐怕就因为你的缘故,彻底得罪了那些僚人。到时候我们一行人是生是死,你能负责?”
更何况,我还没有得罪他们,他们都已经主动陷害了我了呢!
万达狠狠地想着。
北镇抚司在京中是人人惧怕的对象。
平日里那些做官的也好,普通百姓也好,见着他们谁不是蹙到墙边躲着走的。
来到这南方地界倒好了,是个人都来踩一脚。
他们还没到目的地呢,就被人轮着欺负,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朋友,大家‘同道中人’……”
“一剪梅”将匕首从腰间一点点地抽出,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哀求之色,“你今天放过我,改日我……必有回报!”
说着,只看到精光一闪,那匕首就朝着万达的脖颈中间而去。
万达一个不着,被他得了手,只觉得颈间剧痛。
再一摸,居然满手鲜血。
“去死吧!”
“一剪梅”抱着鱼死网破之心,趁他吃痛捂着伤口,便要添上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飞了过来,抬起一脚,将匕首“蹬”地踢开。
匕首被踹的飞上半空,又被接着跳过来的一人飞身接住。
两人先后落地,正是杨休羡和跟在后头的高会。
“大人!”
杨休羡一手拦住万达摇摇欲坠的肩膀,肝胆俱裂地看着他捂着脖子的手,鲜血正从指缝间流出。
“高会!”
杨休羡历声喝道。
后者点了点脑袋,伸出长腿,对着“一剪梅”的胸口重重踩了下去,。
“一剪梅”“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会子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彻底瘫软在地,痛苦地拱起身子,一脸冷汗。
“没事,只是破了点皮。没伤到经脉。”
万达扶住杨休羡的胳膊,看着他惨白的面孔,微微地摇头。
那迷药还是颇为霸道的,刚才“一剪梅”那一下虽然使了十分的力气,毕竟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上万达闪躲及时,只是割去了脖子上的一层血皮。
他刚才自己也怕的半死,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再伸手细细摸着,发现无甚大碍,只是伤在脖子上,看着吓人罢了。
杨休羡还是不放心,拉下万达的手,自己细细瞧了一会儿,确定只是皮外伤后,才将刚才提到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
“太好了,吓死我了……”
他摸着万达的脖颈,情不自禁地将他揉在怀里。
天知道刚才万达摸着脖子后退的那一幕,差点让他心脏都跳了出来。
若是万达他真的,他真的在自己面前出事……
一想到他是因为采用了他“引蛇出洞”的主意,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这让他如何自处,让他的心如何收拾……
万达被他火热的大手一手扶着肩膀,一手捏着后颈,整个人都被揉进了他宽大的胸怀里,顿时面上一红,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伸手去推,一只手刚搭在他硬实的胸肌上,感受着他砰砰的心跳,就感觉对方的下巴尖搁在了他的肩窝处。
“你没事,太好了……”
杨休羡动情地说道。
“噗通,噗通……”
万达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掌心下杨休羡的心跳声几乎合拍了。
“‘大人’?你们是官?”
“一剪梅”听杨休羡刚才在危急关头脱口而出的话语,恍然大悟地说道。
高会低下头看了看他,二话不说又补上一脚。
众人怕那老婆子突然从屋子里出来,闹出事端,便另寻他处。
杨休羡让高会扛着“一剪梅”往山上走了几步,看到有一块突出在悬崖边的巨石,将他重重扔了上去。
杨休羡撕下自己里衣的下摆,为万达的脖子细细包扎妥当,又将他的衣领高高拉起,遮住了绷带,这才慢慢地走到“一剪梅”身边。
“‘一剪梅’?”
他居高临下地问道。
“是你爷爷我。”
“一剪梅”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挑衅地说道,“想问什么?”
“杀了。”
确定了身份,杨休羡也没顾忌了,冷冷地对高会说道。
高会举起那把匕首,对着“一剪梅”的胸口扎去。
“等等等等……”
眼看匕首尖端就要扎上“一剪梅”的胸口,一个细小的声音从高会身后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高会的手微微一顿。
万达侧过脑袋往那边望去,就看到邱子晋两手扶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狼狈模样。
“你们太过分了,知道我跑不快,居然都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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