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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是想说不用去采药了,可转而一想,万一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呢?
    “可不,这下连阿贵成亲的银子也够了,你搬回来住,还能帮着家里做点家务活呢,你大哥要娶亲,事情多着呢,不说别的,衣服鞋袜不得做几身?”王氏也劝道。
    这些事情交给田水兰她可不放心,这银子只要过了她的手,不被拔层皮才怪呢。
    “你们先别着急,听我说,这二十两银子是我和阿华的赎身钱,我拿定了主意,要带着阿华一起去京城,徐老夫人答应在京城给我找份事做,也答应给我们找房子住。所以这银子是用来安顿你们的,给爹娘五两,大哥五两用来成亲,二哥十两,他要念书,过个两三年还要成亲,二哥不在这,他这十两银子交给大哥保管。”曾荣说完,先拿了三个银锭给曾富祥,剩下一个给了曾呈春。
    “别,我,我不要,都给爹娘吧。”曾富祥没敢收,一个劲地往外推。
    “大哥,给你就拿着,你也十八岁了,马上就该娶亲了,可惜妹妹等不及,这事就请阿婆和三叔婆以及几位婶婶帮着操操心,我就一个要求,大哥成亲后能分家单过就分家单过吧,带上二哥,这个家,你带不动。”
    “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有几个银子就敢管到老子头上,哪有刚成亲就分家的道理?我还是不是你们的爹,是不是这个家的家长?”曾呈春站起来骂道,要不是离得远,差点一个巴掌扇到了曾荣脸上。
    “爹,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们?我和阿华就不用说了,就说大哥,天没亮就爬起来挑水,然后下地做事,每天不到天黑不回家,大中午的人家都回去歇息,他还在田里地里忙乎,可他吃过一顿饱饭?而你呢,经常趁着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回来偷偷给娘开小灶,不是鱼汤就是荷包蛋,大家要不信的话去灶房看看,锅里的鱼汤还没来得及盛出来。我晓得,爹是要说奶水不够,可你不想想,自打娘进了咱家门,她干过几天活,可她的嘴闲过吗?从她怀上阿来开始就说要补身子,鸡蛋几乎没断过,生孩子喂奶就更不能断了,紧接着阿来刚一断奶又怀了阿福,这鸡蛋更不能断了,你让阿婆说说,村里有几个婆娘像她这样?”
    没错,曾荣就是故意的,她在想走之前把田水兰收拾了,这个女人属水蛭的,不把别人的血吸干了是不会罢休的,曾荣为曾富祥着想,只能提出分家。
    田水兰自然不能任由曾荣败坏她的名声,没等曾荣说完她就跳了起来,开始数自己嫁进曾家后的功劳,操持家务不说,还带大了曾荣曾华,还为老曾家生了两个儿子,冬闲时还绣手帕贴补家用,没想到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在曾荣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说到底,不就是欺负她是后娘么?难怪老话说,羊肉贴不到狗肉上云云。
    说着说着,田水兰又呜呜的哭起来,她这一哭,坐在灶房喝鱼汤的阿来端着碗过来了,碗里虽然是空的,可孩子不会撒谎啊,举着碗对田水兰说:“娘,你别哭了,喝鱼汤吧,鱼汤好喝。”
    “爹,我们也是你的孩子,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吃过一次偏食?阿华才六岁,每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你看看她的脸色,再看看阿来。”曾荣把曾华拉到了阿来面前。
    不用细看,两张脸的差距太明显了,曾来祥的脸是又白又胖,就是有点脏,可气色比曾华好太多了,曾华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饭的菜色。
    还有曾荣自己,要不是这两个多月在书院住着,她的气色只怕连曾华都不如呢。
    “好了,阿荣你别说了,这些事情也不能单怪你爹,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家太穷了。还有你,阿来她娘,你也不用哭,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这些年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阿荣说的对,这银子不能都给你,我大孙子马上要娶亲了,这银子还是放他手里稳妥些。”王氏发话了。
    她不能任由阿荣这个做女儿的数落自己的亲爹,可又不能不敲打田水兰几下。
    没办法,这个婆娘私心实在太重。
    “那要这样也行,你去京城肯定能找到事情做,以后每年再给家里捎十两银子来。”田水兰提了另一个要求。
    她也是才刚想到,曾荣和曾华进京是奔那大官家,肯定是有工钱的,两个女儿的工钱还不能要十两银子?
    第三十六章 摊牌(三)
    田水兰清楚自己说话没多大分量,故而话一说完,她偷偷地在曾呈春的后腰上拧了一下。
    接到示意的曾呈春很快附和道:“对对对,每年十两银子,否则,我们就不答应你们出门。”
    “爹,要这么说的话,这五两银子你也别拿了,一并给大哥算了。”曾荣说道。
    “凭什么?你是不是我女儿,我是不是你爹?”曾呈春一生气又站了起来,且破天荒地把腰身挺直了。
    “是啊,阿荣,你爹终归是你爹,你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不孝子,撇下这一大家人自己一个人去过好日子。”曾呈秋帮着数落了曾荣几句。
    事实上,他早在得知曾荣带着曾华上山采药时就想把他女儿也送到曾荣身边,可曾荣没答应,说是在家绣丝帕比上山采药挣的还多些,且轻巧,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头也晒不着,不像她是没办法,想学绣丝帕没人教。
    直到后来王氏来找田水兰打听,得知曾华每天背回来的草药的确卖不到几个大钱,他这才歇了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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