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是一个绣坊出来的,阿荣年龄小,我,我自然要护着她一些。况且,她对我也很好,我们早就发誓要护着彼此的。”阿梅一顺嘴,差点把自家姑姑供出来,还好,关键时候及时打住了。
覃初雪本来还想问问阿梅和刘安是怎么认识的,可一看阿梅并非没有一点城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拿捏得还算有分寸,便收住了。
左右阿梅要在这待个三五天,她有的是机会套话。
“罢了,你去照看阿荣吧,这会只怕药效该起来了。”覃初雪结束了这场谈话。
阿梅出去后,覃初雪忽地想起一事来,曾荣几个来得匆忙,只带了被褥,没带亵衣,只怕药效一来,发汗过后身上黏答答的不舒服,于是,她也跟着出来了,想叫阿梅去一趟宿舍给这两人拿身亵衣来。
谁知她刚掀了门帘,便听见阿梅在对面屋子的斥责声,追过去一看,只见阿梅正怒气冲冲地拖着绿荷的两腿往炕头拉,绿荷则一个劲地解释自己什么也没做。
“怎么啦?”覃初雪问。
“回姑姑,她太可恶了,我一来,她居然趴在阿荣身上套阿荣话,阿荣正梦魇呢,她问阿荣刘公公是我什么人,你说,她是人么?”阿梅忿忿说道。
原来,因着曾荣的状态比绿荷要严重些,再加上她两个晚上没睡好,本就精神不济,喝了一大碗药,昏昏沉沉的,便干脆闭上了眼睛。
可绿荷不清楚啊,她见阿梅没在,机会难得,想着曾荣毕竟小几岁,应该比较好哄,所以哭哭啼啼地向曾荣诉苦,说她进宫后一直不适应,想家,想她妹妹,她妹妹和曾荣年岁相差无几,所以她才会觉得曾荣亲近,可阿梅偏偏不允许她靠近曾荣,所以才会屡次看她不顺眼,所以才会起争执。
说白了,是阿梅的私心作祟,她只想一个人霸着曾荣,不想让曾荣去结交新朋友。
“阿荣,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玩,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念诗,喜欢看你写字,喜欢看你绣花,你跟别人不一样,真的,别看你年龄小,可你比她们都聪明,也比她们都善良,我,我是真想和你做朋友的,阿荣,你觉得好不好?”
由于曾荣睡在炕尾,绿荷睡在炕头,中间隔了一张炕几,加之曾荣此时药效发作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谁在说话,只觉得有人在不停地聒噪,有心想叫她闭嘴又张不开口,想挥手撵人吧,手又动不了。
倒是绿荷见曾荣似是被梦魇了,一开始还有点害怕,想要叫人进来,继而一想,此时的曾荣定定没有防备之心,不若趁此机会向她打探些她和阿梅两个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看穿
绿荷不傻,她早就发现柳春苗在暗中关照曾荣和阿梅,曾荣倒还好说,自己有本事,她认了,可阿梅还不如她呢,凭什么也受到重用?凭什么挣的比她还多?
还有,那个什么刘公公,是两位姑姑都不敢得罪的人,就连覃姑姑都要尊称对方一句“刘总管”,可阿梅却能和他说上话,昨儿探视时是刘公公单把阿梅带走了,连搜身都没有就带直接带走了。
今日又是那位刘公公发话,阿梅才跟着来侍疾,也是刘公公开恩,大夫才上门,才单给她们开了方子,据说送药的同时还送了不少食材来,还有那个太监的带话,绿荷都听到了,因此,她也猜想这些食材是刘公公特地给阿梅送来的。
为此,她十分好奇阿梅和这位刘公公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柳姑姑因何会对她们两个如此照拂,曾荣又为何如此听阿梅的话,她们两个又有什么瓜葛,等等。
这么着,绿荷才爬到了曾荣身边,哪知她问了好几遍,曾荣也没回答她,只嘟了嘟嘴,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情急之下,她只得趴在曾荣身上,掐了曾荣两下,想把她弄清醒些,然后再凑到她嘴边问话。
可可这一幕被进来的阿梅看到也听到了,阿梅一开始有点蒙,只是气她不该趴到曾荣身上压着曾荣,后来才回过味来,绿荷是在套话,是想趁曾荣不清醒时套话。
这还行?
这也太坏了,于是,她忍不住开骂了,一边骂一边把她从曾荣身上推下来弄走,要不是看在这是在覃姑姑家,她早就上手给她几个耳光了。
饶是如此,她拽着她两腿时也没少掐她拧她,就这,她这口气还堵在嗓子眼出不来呢。
覃初雪也没料到绿荷会有如此心机,倒是小瞧了她。另外,她对绿荷问出的那句阿梅和刘公公是什么关系有些许的不安,看来,不止她一个人对这件事有兴趣,换句话说,有人要把手伸进来了,就是不知冲谁。
因着这件事,覃初雪打消了去试探阿梅和曾荣的念头,她想观望些时日,毕竟她认识曾荣也才一个月,而人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不真正经历一些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你是叫绿荷吧?”覃初雪一边问一边走到炕沿前,不过她没有去看绿荷,而是先去查看的曾荣,见她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嘴唇微张,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果然潮乎乎的。
绿荷感知到了覃初雪的冷淡疏离和不怒自威,战战兢兢地回道:“回覃姑姑,是,不过我是冤枉的,我方才是听见阿荣妹妹喊阿梅,我不清楚她在说梦话,以为她叫人呢,所以爬了过去,又听见她喊什么刘公公,所以才问她叫这两人有何事,并不是阿梅说的什么追问她和刘公公有什么关系,阿梅,你真是听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