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还是你聪明,我可是专门学了一年多呢,就这,还带了不少家乡口音。不瞒你说,在芳华宫备选的那些时日,宫里的掌事嬷嬷说话我听不大懂,我说什么她们也不太懂,为此,我没少挨训。”郑姣说完吐了吐舌头,一笑。
“你的意思是若不是这口音,你可能会被选中?”曾荣打趣道。
“什么呀?我才没这个意思,这样也蛮好的,不用勾心斗角的,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说不定若干年后,我真能回家去侍奉父母,阿弥陀佛,我也就知足了。”
曾荣一听把脸凑过去,对着郑姣的脸细细端详,郑姣被她看毛了,推开了她,“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因为你好看呗,啧啧,从你脸上,我学会了两个词,一个叫吹弹可破,一个叫肤如凝脂,这么好的底子,千万别暴殄天物了,你放心……”
后面的话曾荣没说完,被郑姣追着打了,两人在屋子里你追我跑的闹了一阵子,郑姣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好了,我也不跟你闹了,郑姐姐这会心情好些了吧?以后你若是想家了,尽管来找我,我替你排解。”曾荣说完,抱起自己的衣裳离开。
她才不信对方真的会心如止水呢,成天围着皇帝打转,就算她没想法,可不代表皇上没有想法,主要是郑姣身上这种娇娇柔柔的气韵真的跟皇贵妃太像了,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且郑姣有着皇贵妃无法比拟的两个优点,一是年轻;二是这种娇柔是她骨子里自带的,她是余杭人氏,吴侬软语熏陶了几千年,还能比不过一个邯郸学步几十年的?
当然了,曾荣也相信,郑姣想要取代皇贵妃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是几不可能的,那种少时相伴至今的情感早就上升为亲情,亲情是能轻易取代的?
说来也是怪,都说帝王之家鲜少有真情在,绝大多数的帝后帝妃的结合是兰因絮果,两个相爱的人走着走着就成了陌路,甚至成了仇人,要互相防备互相伤害,可独独这位皇帝是个情种,这么多年一直对皇贵妃这个女人不离不弃,最后临死之际,还得把他俩的儿子送上那个位置,即便为此不惜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因此,曾荣不认为有人可以取代皇贵妃,但这不代表皇帝不喜欢尝鲜,否则,后宫也不会有别的孩子出生了,据悉,又有三位妃嫔有了身孕,能否平安产子曾荣就不好预测了。
从郑姣处回到自己房间,曾荣简单洗漱后,点了两盏灯,开始研究手里的这个荷包,至今她仍没想明白,这个荷包明明是她送给覃初雪的新年礼物,覃初雪为何会转送给朱恒?
就算是荷包上绣的是兔子,可代表的是曾荣的心意,再则,也没个把别的女子绣的荷包送外男的道理,这事往重了说是私相授受,覃初雪不可能不懂的。
想到私相授受,曾荣有心留下这个荷包,可转而一想,朱恒压根就没挑破这个荷包是曾荣的,他只强调说是覃姑姑送他的,因此,曾荣没有理由扣下它。
好在她本就是一个绣娘,她绣的荷包大多是作为商品出售的,也就勉强能搪塞过去。
因着曾荣绣的是两只傍地走的兔子,纯白的,荷包的颜色是枣红,沾染上的几滴墨汁有大有小,曾荣思索了好一会,才决定加绣两根竹子,这几滴墨汁就成了附着在竹竿或竹叶上的小虫子。
定好花样后,曾荣没有急着动手绣,而是铺开纸笔,这段时间她忙着考核,答应每月给于韵青的画稿还没有完成,方才看到这幅竹下栖兔图,她忽然有了灵感。
不过这一次曾荣画的不是兔子,她是想起了上一世在徐家书房里看到的一幅画,画的一种黑白相间的动物,像熊不是熊,像猫不是猫,徐靖说,这就是上古中传说的貔貅,也叫竹熊,以竹子为生。
这种动物虽体格比较大,但看起来一点不凶,反倒憨态可掬,再加上貔貅本就是吉祥物,聚财的,因此,曾荣猜想这种动物当成绣品应该会受到追捧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箭三雕
翌日,因着记挂十皇子的后续治疗一事,曾荣早早进了药典局。
果然,从崔元华嘴里曾荣得知,坤宁宫所谓的邪祟是先皇后的怨灵,因此,这次除祟,需在坤宁宫里安排一场大法事,别的都好说,独有一条,这场法事需由二皇子朱恒牵头。
也就是说,朱恒需要提前斋戒三日,请出先皇后的牌位摆在坤宁宫里,请高僧来加持,驱除先皇后的怨灵,这个过程,朱恒需一直陪同,且大部分时间得跪着,历时也需三天。
难怪郑姣说要经过太后的同意,说要三天后方可进行,以朱恒孱弱的身子,斋戒三日已是不易,若是再让他跪上三日,曾荣怀疑他能否清醒地再坐在轮椅上。
更别说,为人子女者,谁愿意承认自己的父母怨灵不散加害他人?
不对啊,既然是怨灵,这是否意味着,先皇后的死是非正常死亡,所以才会心有不甘,才会怨灵不散?
“这高僧如何断定坤宁宫的邪祟就是先皇后的怨灵?难不成先皇后不是正常……”后面的话曾荣没问出来,因为崔元华瞪着她呢。
“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非议的。”崔元华警告完曾荣,又叮嘱了一遍杜鹃。
“那太后同意了?”曾荣又问。
崔元华瞥了她一眼,“不若你去问问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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