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总是这么贴心,这么为他人考虑。
袁姑姑见朱恒开口说回去,早示意宫女下去叫人,很快,两名侍卫和阿梅一起上来了,其中一名侍卫抱起朱恒,另一名侍卫端起轮椅,阿梅则去收拾石桌上的茶具。
从假山下来,朱恒依旧坐回到轮椅上,一行人回到太后的会客室,卢太医替朱恒把了脉,问他是否两协肋部有疼痛感,是否胃气上逆,是否食欲不振,是否呕吐等,朱恒一一摇头,只说自己还好。
太后看出点端倪,命两名侍卫护送朱恒回屋,独留下阿梅,可阿梅只知朱恒食欲不振,近期愈发吃不进东西,别的那些症状她一概不清楚,因为朱恒从不跟他们说他哪里不舒服,除了进餐、就寝、沐浴、更衣他一个人无法完成需要宫女太监帮忙外,其余时间基本一个人待着。
阿梅的回答倒是也印证了卢太医的判断,他说朱恒是肝郁气滞,除了上述几个症状外,还有情志不畅,郁闷、孤僻、自我封闭等症状,长久下去,不仅会危及到病人的健康,也有可能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第二百三十章 又惹着了
送走卢太医,太后一个人沉思许久,继而,她拿着卢太医开的药方子,命人给皇上送去,说是慈宁宫人手不足,让从内侍监这边煎药,煎好后给慈宁宫送去。
朱旭拿着这张药方子研究了片刻,命人把卢人杰叫来了,卢人杰走后,他把这药方子递给了常德子,命他给药典局送来。
常德子来药典局时,曾荣正巧不在,她回宿舍换衣裳去了,未时快到了,她想穿着女官的新衣裳去见阿华,告诉阿华,她在宫里一切都好,进内侍监做了女官,以后一定能给妹妹更好的生活。
换好衣服,拿上她给于韵青画的花样,再带上令牌,她急匆匆地出了内三所的大门,哪知刚想从乾清宫的大门拐到它侧门的巷道抄条近路时,可巧赶上皇上的龙撵出来了,曾荣只得低头立住了,期盼对方没有留意到她。
可惜,龙撵到底还是在她面前停住了,曾荣不得不抬头了。
“是你?常德子呢?”朱旭其实早就认出了曾荣,内侍监只有这么一个身量不足的小丫头,他想不认出她也难。
“啊?”曾荣哪看到什么常德子,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了,准是皇上命常公公来找她了,“启禀皇上,下官没在药典局,临时有点急事需告半个时辰的假。”
“告假?什么急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朱旭瞥见曾荣手里的卷轴,倒是也猜到准是曾荣自己的画稿,这丫头急着拿画稿去见谁呢?
曾荣见问,只得老实承认是画稿,不过对方既然没说要看,她也没有主动送上去。
在她看来,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哪会有闲情去看一个小宫女的画稿?
可她却忘了,她不是普通的小宫女,她是太后相中的人,也是朱恒想要维护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会对她不感兴趣?
“怎么,还等着朕亲自去取?”朱旭一看这曾荣这不开窍的模样,又磨了磨牙。
这丫头总能把他惹着,也不知那对祖孙看上她哪了。
这下曾荣听懂了,只得双手把自己的画稿递给一位公公,由这位公公再送到朱旭手里。
“你在何处见过这种竹熊?”朱旭看到这几幅画,着实吃了一惊。
他已然从刘内侍那得知曾荣来自江南西路的安州府,农村出身,在书院寄住过一段时日,因缘际会认了些字读了几本书,因跟徐扶善岳家有点关联,旧年跟着徐老夫人进京了,如今还有一个妹妹在徐家寄住。
也就是说,在进徐家之前,这丫头一直在乡下住着,没道理见过这种蜀中之物。
“回皇上,下官不曾见过原物,只见过画稿。”曾荣不敢说是在徐家见过,因为这一世她尚未进过徐家的书房。
“画稿?”朱旭疑惑了。
虽没问出口,但他自动把这画稿的出处认作徐家了,徐扶善是江南西路人,家中却有蜀中之物的画稿,想必是和某位蜀中大臣走的比较近吧?
朱旭掂量起朝中的几位蜀中大臣来。
“回皇上,是从一本地方风物志里看到的画稿。”曾荣见朱旭沉默不语,也怕他联想到徐家,忽地想起一事。
当年她看到这幅画,也不知究竟是何物,徐靖特地为她找到一本地方风物志,里面有关于这种竹熊的出处和介绍。
这么一说,朱旭释然了。
只要不是背着他结党营私就好。
可是话说回来,这些朝廷官员谁没有几个同乡、同窗、学生甚至于谈得来的知己?
可徐扶善不一样,他是内阁成员,很多朝中政令需经他手拟定,他若是背着他结党营私,影响可就大了。
放下对徐扶善的猜忌,朱旭很快又想起另一事,这丫头的画稿是想送给谁,一口气居然画了这么多张?
“你这是去见谁?”朱旭直接问了出来。
“启禀皇上,下官之前在尚工局每个月月底这日有一个时辰和家人探视时间,如今虽进了内侍监,可尚未来得及告知家人,因而,特地向崔姑姑请半个时辰假去见下官妹妹。这是第一次,下不为例。”曾荣解释道。
朱旭见曾荣一共画了五六张大大小小的竹熊,不像是要送给自己妹妹的,准是有什么别的用途,“这些画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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