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接过来一看,朱恒成亲的日子定在次年五月初十,朱悟的定在十月初六。
朱旭看完后叠起来问道:“女方有何条件?”
对方答曰:“二殿下是木命,最好找一个水命的,水生木,也旺木。”
“具体何解?”朱旭又问道。
“回皇上,木主仁,其性直,其情和,木多木旺之人性格倔强,意志坚定,自是无碍,可若木缺木弱,则易身心疲倦,事有不顺,体弱多病。而水命之人足智多谋,聪敏好学,虽平生也多波折,但无求无欲,不择高处,不恋沃土,虽滋养万物却不居功自傲,即使身处污浊也不排除不遗弃,只敞开心胸惜之容之,净之,以至自清。”
这位钦天监的监正一说完,朱旭和朱恒眼前几乎同时闪过一张面孔,曾荣。
不过两人的神情略有不同,朱旭是疑惑,朱恒是欣喜,不过两人谁也没开口,只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须臾,朱旭回过神来,对身边的常德子低语了一句,常德子带着一个小太监转身离开了,朱旭则领着众臣子进了一旁的偏殿喝茶吃点心,顺带聊聊年景、公务、习俗或近来的什么奇闻轶事。
常德子来找曾荣要八字时曾荣正在南庆胡同的家和阿华还有大嫂陈氏一起准备祭祀的糕点,尽管他们回不去老家,但该有的仪式不能省。
“为何要我的八字?”曾荣狐疑地看着常德子。
“哎哟哟,我的姑奶奶,你哪有这么多问题,这是皇上的意思,你回头问皇上去。”常德子一边咬着一口糍粑一边含含糊糊地回道。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我的八字是什么,这事得问问我大哥。”曾荣的确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因为她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曾荣。
不过上一世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六岁离家,又没有正式嫁人,也用不上八字。
“你,你,你……”常德子连着说了三个“你”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因为曾荣又顺手给他递了一块热乎乎的年糕,没办法,岁数大了,他就喜欢吃这种绵软的甜食,可在宫里却很少有机会,因为皇上不喜欢。
可巧曾富祥和曾贵祥两人都在家,虽也好奇曾荣为何要自己的八字,又为何忘了自己的八字,可因着一老一小两位太监在,兄弟两个也没细问,曾富祥命曾贵祥把曾荣的八字写下来交给了常德子。
送走常德子后,曾富祥把曾荣拖进了屋子,一脸严肃地问她要八字做什么,曾荣自己委实答不上来,只说是皇上的意思。
“那你又因何忘了自己的八字?”曾富祥追问道。
也别怪他想不通,因为曾荣跳湖之前明明是和别人议过亲的,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八字,曾富祥记得真真的,彼时阿荣还拿着自己的庚帖哭了个稀里哗啦,说自己命不好,八字不好什么的。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虽说我不清楚皇上要我的八字究竟有什么用,可若是我直接告诉他,他难免不会怀疑我自己在背后捣了什么鬼,可若是我不知晓自己的八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用天意来解释,大哥觉得哪个答案好?”曾荣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曾富祥琢磨了一会,点点头,稍后,又抬头忧心地问道:“可你这不欺瞒皇上么?这不是欺君吗?”
“大哥,这事我还真不是欺君,实话说了,我是真不记得自己八字了,这两年多来在京城我很少去想之前的事情,我是真不爱去回忆那些过往,我只记得自己的生日,却也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曾荣推断了一下,阿娘过世时这具身子也不过才六岁,未必就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多半是换亲时把她的庚帖拿出来过,原主看了一眼,因此,她说记不住也情有可原。
果然,她一提这段过往,曾富祥顿时自责起来,也后悔自己不该追问这些。
“好了,大哥,这事跟你没关系,是爹和后娘做主的,你也别多想了,都过去了。”曾荣说完转身要离开,忽地想到什么,又回头说道:“大哥,这事先别二哥提了,他嘴不严实。”
曾富祥点点头,刚要开口,只见曾贵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阿荣,什么好事不告诉二哥,二哥什么时候嘴不严实了?”
话音刚落,门帘一掀,曾贵祥和阿华两人进来了,没等曾荣回话,阿华先噘嘴道:“二哥,你也别怪大姐,你什么时候嘴严实过,咱家的事情不都是你告诉徐公子的?”
曾贵祥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这事真不怪我,是他追着我问的。”
“他追着你问什么?”曾荣忙问。
“也,也没什么,就是问咱家和欧阳先生是什么关系。”说到这,曾贵祥突然大声叫了一下,“呀,我忘了一件事,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应该把他叫来一起吃顿饭,正好阿荣也在。”
“好啊好啊。”曾华拍手附和道。
“也成。”曾荣见这两人均看着自己,只好答应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一退再退
再说常德子回到祈年殿,见皇上和文武百官仍在偏殿品茶,他对身边的小太监交代一声,自己一个人拿着曾荣的庚帖去找那位钦天监的监正。
也就一炷香工夫后,他从钦天监监正那出来,皇上正站在一辆马车跟前,看着江南江北两人把朱恒抱上马车,他身后站着朱悟、朱悯等人,再后面,是满朝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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