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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父皇,儿臣没有不满。”朱恒开口了。
    “启禀陛下,臣妾没有不知足。”王桐几乎同时开口。
    朱悟则跪了下去,“回父皇,儿臣从未盯着那位置过,儿臣一直谨守本分。”
    “呵呵,没有吗?你的眼睛告诉朕你在撒谎,呵呵,还有你,你也骗朕,你知道欺骗朕是什么下场吗?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朕,是你们,是你们联合起来把阿瑶逼死了,朕的阿瑶死了……”朱旭指着朱恒、朱悟和王桐说道。
    朱旭不提阿瑶还好,一提阿瑶,朱悟和朱悯两人都受不了,朱悟直接爬到朱旭面前,抱住了朱旭的双腿呜呜哭了起来,朱悯不敢上前,但也跟着落泪了。
    好好的一场太子赐封仪式搞成这样,别说朱恒心里堵得慌,曾荣也不痛快。
    想了想,曾荣亲自沏了一壶浓茶送到朱旭面前,“父皇,先喝杯茶,儿媳有话跟您说。”
    “你,你有什么话说?朕为了你,得罪多少人?难不成你对朕也有不满?”朱旭又甩了下手,好在曾荣有所防备,躲开了。
    “非也,儿媳几年前就说过,您对儿媳来说,不是皇上,是像父亲一般的存在,儿媳心里早就拿您当爹了。”曾荣回道。
    “爹?”这个词对朱旭来说有点陌生,他自然清楚这个词的含义,但这些年却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是,爹,您就是我爹,这话几年前我就说过了,您不记得了?儿媳那会就说,您弥补了我对父亲的向往和缺失,这些年,我最感恩的人就是您,没有您,绝对没有我的今日。”曾荣厚着脸皮回道。
    没办法,想要把人哄好,她就得走点偏道。
    好在这番话也不全是敷衍,是带了她全部真心的,正因为如此,这一声声的爹才不显得那么突兀。
    大约是曾荣这番话弥补了朱旭千疮百孔的心,他安静下来了,看着曾荣,曾荣回了他一个笑颜,把茶盏递到了他面前。
    这一次朱旭接过了茶盏,兴许也是渴了,一饮而尽后把空盏还给曾荣,“再来一盏。”
    曾荣听话地又倒了一盏递过去,彼时,常德子命人把朱悟拉开了,扶着朱旭重新坐了下来。
    曾荣跟了过去,从旁边抽了个垫子半跪下来,这时,袁姑姑端了锅粥过来。
    曾荣接过粥,舀了一碗,用勺搅了搅,估摸着大约凉了这才放到朱旭手里,期间朱旭一直在盯着她看,两盏浓茶进去,他的脑子多少清醒了些。
    “你不恨朕?”朱旭突然问道。
    “爹,您又糊涂了,才刚我说了,您是我爹,我怎么可能会恨您?”
    “可你也说过,你爹对你一点都不好,他要把你卖了,还逼你跳湖,你恨他。”朱旭吹了吹胡子,像是抱怨,又带了几分委屈,同时也带了几分不满。
    这话倒把曾荣难住了,这人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朕没醉,你休想糊弄朕。”朱旭看穿了曾荣的小心思,说道。
    “对啊,我亲爹对我一点都不好,可您不一样,您知道我从小饿着肚子长大后,担心我吃不饱吃不好,每次我当值时会给我也备一份羊乳,每次用膳会给我留一份。尽管您时常骂我笨,可从不罚我,相反,还会耐心地提点我哪里做得不好,这不就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教导吗?我时常跟二殿下说,我替他享受了原本该属于他的父爱,他说,就冲这一点,他不恨您,相反,还感激您,因为我说过,要把我从您这得到的父爱还给他,若非如此,我们两个未必能走到一起。”
    说完,曾荣扭头冲朱恒眨了下眼,朱恒走上前来,并排跪在了曾荣身边。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大逆不道
    朱恒跪在曾荣身边,从朱旭手里接过那碗已半凉的粥,把它倒掉,重新盛了一碗热的递过去。
    “回父皇,儿臣不恨了,阿荣前些日子说过一句话,所有过往的磨难都是一种财富,儿臣彼时并不是很懂这话的含义,但却深以为然,因为她就是儿臣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她亦然。儿臣能走出来,委实得益于她,而她也不止一次说过,父皇待她如父如母,弥补了她从小缺失的亲情,而她把从父皇那得到的关爱百倍转嫁到儿臣身上,也治愈了儿臣。父皇,方才您问儿臣还恨不恨您,儿臣没有及时回答您,不是儿臣还在恨,而是儿臣想起了那些过往,曾经每每只要想起那些过往,儿臣内心就是一片窒息的冰凉和黑暗,可如今不是了,儿臣心里也有光了,内心也强大了很多,儿臣终于理解了阿荣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过往的磨难果真是一种财富,它可以让人更为强大也更为豁达和宽容。父皇,儿臣放下了,父皇也放下吧。”
    “是啊,儿子啊,放下吧,连恒儿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太后忍不住开口劝道。
    这半天她冷眼旁观了朱恒和朱悟还有曾荣三个人的言行,不是她偏心,朱恒就是比朱悟强,说出来的话也中听,顾大局,识大体,不像朱悟这么小家子气,明知道他父皇喝多了需要发泄需要慰藉,他可倒好,上来就抱着他父皇自己先委屈上了。
    若论委屈,朱恒不比朱悟委屈多了,朱恒的生母是朱悟的母妃害死的,又害朱恒坐了十多年的轮椅,而朱恒最难的这十多年,却是朱悟最幸福的时光,父疼母爱的。
    她才不信那个女人这些年作了这么多恶朱悟会一无所知,这会装什么纯良,说他从未觊觎过太子之位,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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