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种集会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型的相亲会,给这些少男少女们一个相对自由些的选择机会,若是听到有相仪的诗作或情曲什么的,就会透过屏风瞅一眼,回去再央家人上门提亲,若是对方也不反对,自然能成就一桩美好的姻缘。
可王楚楚因为一己之私提出不当众吟诗,这场集会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变成一场纯自玩自乐的游戏了。
这对某些年岁大些的闺阁小姐来说就会失去一次绝好的找到意中人的机会,毕竟这种集会不常有。
错过这次集会,极有可能就要盲婚哑嫁了。
曾荣一开始也不明白这些,上一世她从未参加过这种集会,只是无意中听到长辈们说起徐靖的亲事,才知是王楚楚在一次集会上看中了徐靖。
饶是如此,曾荣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相亲大会,还以为只是在某次家族的集会上碰巧遇上的呢。
这一次也没人跟她提这些,她是自己慢慢品出来的,从这次集会选的时机和宾客,从这个屏风隔断,再加上方才这些小姑娘跑去屏风间隙偷窥那边的动静,她就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故她才会在看懂王楚楚的心思后,打算给她致命一击,让她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其实,要依她的本意,是想玩大一点,干脆让朱恒把她纳进门封个侧妃,两人把位置颠倒一下,曾荣把上一世所受的屈辱一点一滴地还给她。
可转而一想,这种纠缠太过伤神也伤身,她已彻底走出了上一世的困境,没有必要再去回头,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好好辅佐朱恒,好好享受他独一份的宠爱。
不够不纠缠不代表曾荣想放过王楚楚,更别说,这次还是王楚楚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果然,王楚楚听了那小姑娘的话,斜了对方一眼,怼了一句,“不是还有皇后娘娘评判么?”
那小姑娘一听立马不做声了。
她自然清楚还有皇后娘娘评判,可皇后娘娘是王楚楚的亲姑姑,肯定是要偏向王楚楚的,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旁边顾家的孙女听了拍了下手掌,“回太子妃,臣女有个提议,不若我们请太子妃先过目一下。”
曾荣一听忙摆手,故意道:“罢了,本妃可不会,你们也清楚,本妃出自农门,哪里懂这些高雅之物,没的让你们贻笑大方。”
“回太子妃,那就请太子来帮着评判呗。臣女早就听闻太子的琴棋书画乃是四绝,由他来当这个评判先生再好不过了。”说话的是孙尚书的孙女。
这配合打的真不错。
曾荣笑了笑,刚要开口,只见场上的小姑娘一个个都激动起来,跟着起哄附和,就连屏风那边的朱恒也听闻了,特地转过屏风来,问曾荣何事如此欢喜。
曾荣大大方方地回他:“喏,就是这些小妹妹们听闻你琴棋书画四绝,想请你们当他们的评判先生。”
“母后不是交由你负责了吗?”朱恒问完后往场内扫了一眼,他以为是这些小姑娘看不起曾荣。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不长于此,再则,劳心费力的,对我养胎也不利,不如就请夫君代劳啰。”曾荣抻了下朱恒的手,撒了个小娇。
“你就淘气吧。”朱恒一看她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懂的?
众人见朱恒答应了,一个个喜形于色,倒没敢当面欢呼,而是低头琢磨起诗作画作来。
也有不长于此道的,主动提出要抚琴一首,朱恒也未拒绝,不过他也没留下来,而是又转过屏风那边去了,因为那边也有人在抚琴吹箫。
小姑娘们听到琴声没再像方才似的一窝蜂跑去偷窥,感兴趣的坐在原位凝神细听,不感兴趣的低头琢磨自己的诗画,而那个原本想弹琴的小姑娘见朱恒离开了,也有点兴致缺缺的,抱着琴立在原地没动地方,因为她不想引起误会,只能等对方结束后再行开始。
约摸有一炷香工夫,曾荣见众人放下了手中的笔,遂命阿梅去把诗稿收了上来。
曾荣接过诗稿先过了一遍,先不论这些诗作的好坏,她看的是她们的落款。
还好,没有留名字的,有的只留了个姓,有的是画了些花花草草做记号。
曾荣上一世见过王楚楚的字,一下就认出了她的诗稿,同样的,她也没有留名字,只留个姓,但她这个“王”字写的比较特别,底下这二横是曲折的,像是一条河流。
凭心而论,她的诗写得不错,“一轮明月古今痴,万里清光不可思。欲寄彩笺无从寄,钦安殿外诵情诗。”(注,度娘来的,略做修改。)
看完王楚楚的诗,曾荣未做过多停留,直接把王楚楚的诗稿放在最上面,对阿春使了个眼色,阿春接过诗稿给朱恒送过去了。
这边,曾荣对阿梅耳语几句,阿梅点点头,转身走了。
尔后,这边的小姑娘们也开始了才艺表演,有弹瑶琴的,也有弹古筝或箜篌的,曾荣留意了一下,不知是否朱恒坐镇的缘故,并无人趴在屏风缝隙偷窥。
三四首曲子后,朱恒命小路子送来了那叠诗稿,当众表达了朱恒的意思,说是这些诗稿他和那些世家公子们都看过了,大都不错,排名也是他们一致投票的结果。
紧接着,小路子当众把这些诗作按排名次序挂在了屏风上,曾荣也不清楚排名靠前的都是谁,但有一点,没有王楚楚的,王楚楚的排在末端,倒数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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