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寂静,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头身分离简直就像是一部恐怖片一样。
“林……肆……”段段双唇颤抖,双腿有些发软快要扑倒了地上,“这个那头牛的死法一模一样。”
江凯喷射出的鲜血有三丈远,浓浓的血腥气漂浮在空气中,其他人的无感都像被这股血腥气裹挟着陷入深深的泥潭,林肆似乎都能看见眼前的空气都微微发红。
江凯死了!
死在了众人的面前,在毫无防备之下死在了玩家休息室,死在了没有弄清楚的隐藏条件之下。
“深了,侵蚀程度更深了。”林肆的目光从猥琐男杜勤死的房间到江凯死的大厅,“从祠堂到偏房最后到正厅,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林肆这么一提,04也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孟蓉是从休息处踩的花可是死在了祠堂,杜勤死在了偏房,江凯死在了正厅,这些危险一步一步的向你们迫近,估计到第四天根本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杜芳靠在曹洪的身边,眼睛有些发红,神情不是恐惧反而带着几缕莫名其妙的期待,“叫你这么说,自作孽不可活。”
曹洪满脸不可置信,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朋友会这样说,语气这么尖锐还带着歇斯底里。
不知道杜芳在想些什么,她的双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开合,喉间发出怪异的声音,语气细弱,完全不像前一日的冷静镇定。
曹洪也不敢靠近,只能和其他人站在旁边,希望附身的时刻早日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为什么要把我当成物品交换。”
“我做错了什么,要来到这个村子。”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
“我诅咒你们。”
“诅咒。”
杜芳上前踹了两脚已经软趴趴的江凯,意识突然回归,发现自己脚下粘着鲜血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来到这儿,我怎么会踹他?”
林肆突然传出声音,低低冷冷:“你刚刚被附身了。”他皱了皱眉,“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杜芳身体颤抖,心有余悸的说:“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就觉得一股怒气冲上脑子,后面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记忆。”
“我只记得整个村子都亏欠我,我记得我喜欢的人背叛了我,我要诅咒他们。”
听着她的话,剩余玩家也感同身受,他们可一点儿都不想体会鬼附身的感觉。
只有林肆迈开两条大长腿,缓步走向江凯,地上的鲜血已经微微凝固,但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的黏腻感始终无法散去,江凯的脖子上刀口整齐,一看就是一个动作,干净低落,颇有经验的屠夫才能做出来的。
“今天他被牛撞了。所以死法跟牛完全相似。”林肆在心底默默说道,“完全满足了有接触这第一条件。”
“主要还是第二条件,那才是死亡的真正原因。”04接下了林肆思考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过,照亮了整个小园子。林肆回头看向外面,正好看到了在风雨中摇曳的午间花。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林肆心里默念了两遍祭祀的曲子,发现了一样经常出现,但从未被强调的东西。
“千寒水是什么?”林肆从淅沥的雨水中抽回视线,定定地看着其他玩家。
“午间花,千寒水,献三牲,伴人祀,祭河神,万物兴。”
“午间花是孟蓉,三牲中猪是杜勤,牛是江凯,羊还没有出现,人祀是韩莹,那么千寒水是什么?”
段段颤抖着声音,努力平复着情绪,“是不是雨水?这两天里都下过雨。”
林肆抬头想了想:如果说是雨的话倒有一些符合。杜勤是没有带伞,淋着雨偷偷摸摸去看午间花的祭祀现场,而自己则是带着伞,没有让雨水接触到自己。
“江珍,孟蓉有没有接触过雨水?”
江珍努力回想孟蓉活着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从上厕所到赶在下雨前回到屋檐下再到到祠堂。
“嘶,好像没有吧,上厕所的时候我们赶在了下雨前回来。”江珍这么说着,突然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对,我不知道是不是下雨,孟蓉曾经说过脖子里冰冰凉凉,可我帮她看了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信息太乱太杂,就连林肆都需要一定时间去整理,就在这时村长从门外进来,而天上乌云早已散开,只剩下些许稀稀沥沥的小雨。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每次村长出现都会停雨。”
林肆一边站在旁边听着村长布置任务,一边仔仔细细的观察村长,村长脸庞黝黑但五官的比例非常好,弯着腰看起来年纪很大有五十岁的样子,要是站直挺好腰估计才三四十岁。三四十岁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更让人注意的则是用来装烟草的烟袋,颜色是偏粉的上面的结打的非常精巧针脚也很紧实。而且绣的是两只恩爱的鸟,看起来就像是哪个怀春少女送给自己心爱的男孩,可是村里的人都说村长的媳妇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
“我注意到被附身的杜芳说过,我喜欢的人……她喜欢谁?还有一件事她是怎么来这个村子吧?就算是有人拐韩珠,谁干的?”林肆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这些以往都与背景故事息息相关,而这个从开始就被忽略的村长,他的故事要被好好探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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