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一地狼藉,显然不能再住了,众人经过一出混云兽,方才又受忍冬惊吓,身心俱疲,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各自躺下休息。
秋阑靠在一棵树上,抬头看向忍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坐下吧。”
忍冬便坐在他身边,身体有些紧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风轻轻的絮语和林中婉转的鸟叫。
过了好一会儿,忍冬终于忍不住侧头想偷偷看秋阑一眼,却看到秋阑眼睛紧闭,睡熟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本就不聪明的长相显得有些憨意。
忍冬抿着薄唇,目光正视前方,肩膀却悄悄往秋阑的方向挪,显得有些刻意,不过没过一会就成功接到了秋阑快要掉下去的下巴,他心里瞬间涨涨的,无与伦比的满足,那个人睡在他身边就是整个世界。
秋阑的呼吸声很轻很静,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柔软而安静,听着听着,忍冬也不自觉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
忍冬再迷糊地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找身侧秋阑的呼吸声,秋阑的味道,但是没有成功,他蓦得睁开眼睛,里面便盛满了属于上位者的不悦,他转头,秋阑不在他身边。
他站起身,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秋阑的身影。
忍冬捏紧拳头,眼里的戾气和暴虐再也控制不住,从他脚下的土地开始一寸寸向外延伸,带来一寸寸风雪肆虐之地。
第三次,这是第三次秋阑从他身边逃开,他真的恨透了这一幕,八年前是,八年后是,现在亦是,窒息感慢慢向他心上蔓延,黑暗趁虚而入,想一举控制他的心神。
他此刻满心是将秋阑抓回来,绑起来,关起来,让他永远不能再一声不响地离开自己,让他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
周围的人看着这奇异的一幕,都被吓得远远退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个人有安全感啊?
在这片冰雪快要蔓延到远处的湖泊时,一个人影慢慢走近,看着以忍冬为中心形成的暴风雪,呆在原地。
“你在做什么?”
忍冬呼吸一滞,神色还是很阴沉,盯着秋阑,问:“你去哪了?”
秋阑歪头,举起手中的邬鸟:“特意抓来一只给你道歉,前天的事情对不起,你接不接受啊?”
他到现在还以为那天忍冬是因为邬鸟而生气。
忍冬突然狠狠吐出一口气,他这才看到秋阑的衣摆湿透了,想来是为了捕捉那只邬鸟费了不少功夫,忍冬一下子什么脾气都提不起来,这个人就是能这样轻易控制他的情绪,让他的心软成一片。
秋阑还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下一瞬眼前一花,忍冬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唇上轻轻触到一片柔软。
趁他呆愣时,对方像个狡猾的将军,指挥着耀武扬威的舌头长驱而入,迫使他一起缠绵悱恻。
秋阑被惊到了,居然就这样任由忍冬为所欲为,等他反应过来想伸手推开忍冬,却忘了手里还提着邬鸟。
“嘎嘎。”
好不容易抓到的邬鸟再次扑扇翅膀,叫嚣着飞走了。
秋阑:“……”
一吻结束,忍冬双手捧着秋阑的后脑勺,两个人的脸面对面凑得很近,灼热的呼吸打在彼此面颊,都有些气喘,忍冬声音带着很低的哑:“你吓死我了。”
秋阑抬头盯着他:“你也吓死我了。”
说罢一把推开忍冬,忍冬看着他泛红的好看脸颊,半推半就地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开,但目光还是直勾勾盯着他的。
秋阑深呼吸一口气,想把脸上的红晕掩饰住,不过不是很成功,他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又把我的邬鸟放走了。”
忍冬:“嗯,再给你捉一只。”
秋阑越过忍冬:“有点饿了,赶紧找东西吃吧。”
忍冬:“嗯,好。”
于是两个人一个找柴火,一个找食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仿佛默契般对方才的吻闭口不提,提了就会破坏掉什么,也决口不谈关于忍冬之前为什么生气,现在还是否生秋阑的气这件事。
秋阑心里很乱地坐着吃东西,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其实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吻,忍冬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从未想过忍冬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毕竟忍冬说过,他是有妻子的,单这一点,秋阑都不能和他发生任何事情。
更何况忍冬之前还和锦凤清不清不楚的,所以忍冬到底为什么吻他?
就在所有人都安静吃东西时,整个秘境突然晃动了一阵,然后远处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秋阑手里的东西被晃到地上,抬起头蹙眉看向远处。
修士们也被吓怕了,纷纷放下手里的吃的拿起武器,警惕地站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会不会是混云兽又来了?”这话一出,吓得手都哆嗦起来。
“我听着不像啊,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秘境口。”
秋阑一顿,这么多年轻一辈修士被困在这里,都是各个门派的未来希望,外面他们的长辈怕是要急疯了,倒很有可能做出强制破除秘境这样的事情来。
等秘境破除,追究到此次事件的真凶,一想到还有个木余年在旁边虎视眈眈,秋阑就有些头大。
木余年到时若又不遗余力地给他泼脏水,到时对方人多势众,一口咬定他,他又要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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