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地回到床铺,不知道鼓捣什么。
冯莎莎看电影画报,探过头问;“宋凤宁,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
学校周末放电影。
“我功课落下太多了,没时间看电影。”
这个周末她不准备回家了,在学校复习功课,家里多了两个人,她不想看到孙宜秋。
谭君如站在寝室中央,大声宣布;“周末学校小礼堂演话剧,是我们剧社编排的,大家都去捧场。”
谭君如是学校小剧社的,冯莎莎边翻看电影画报,边说;“那好吧,那就下周末去看电影。”
学校雇佣女工打扫卫生,女工只负责走廊、水房和卫生间,浴室清洁。
女寝的卫生由学生自己清扫,201女寝在刚入校时大家约定好了,轮流值日。
今天轮到宋凤宁打扫卫生。
宋凤宁拎着水桶,去水房打水。
桶里接了多半下水,趔趄着一路提到寝室。
她家里有佣人,粗活都是女佣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提了半桶水,站在寝室里喘粗气,把拖布拧出来,擦地。
呼哧呼哧地擦完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脸红扑扑的,直吐气,冯莎莎见状说;“宋凤宁,你在家是不是饭菜都是下人递到手里。”
“我在家吃饭都要人喂行了吧,就知道笑话人,不说帮人家干。”
宋凤宁嘟着嘴,娇嗔道。
“我帮你干,还干什么?”冯莎莎扔掉手里的画报。
“不用你了,一点诚意都没用,擦地时你不帮忙。”
“下回帮你。”冯莎莎又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看电影画报。
把擦地的水倒掉,宋凤宁又打了一盆清水擦桌子。
一张共用的方桌,桌面上几个女生的东西乱七八糟。
屋里的几个女生,就杜珍妮最邋遢,东西乱放,吃剩下的零食都堆在桌上。
宋凤宁仔细地擦了桌子,把东西规矩地摆好。
这时,孙敏芝回屋了。
眼睛哭肿了,晚饭没吃。
躺下合上床帐,从她进门坐在床上的杜珍妮斜眼看她,扬声说:“大家的东西都看好了,小心被偷了。”
孙敏芝忽地坐起来,“你说谁?”
杜珍妮若无其事,“屋里这么多人,我又没说你,你心惊什么?贼名还有人对号入座。”
“你,你别欺人太甚,早晚遭报应的。”
“报应,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我们学校校风端正,有人偷窃破坏学校名声,不知道还有资格留下吗?”
孙敏芝愤愤地重新躺下,没有再搭理杜珍妮的挑衅。
孙敏芝的事学校教务处主任找她谈过,孙敏芝抵死不承认偷了同学的钢笔,学校考虑人证物证俱在,研究让她退学。
孙敏芝如果退学,就坐实了偷东西的名声,污点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班级里同学都议论纷纷,本来搞个恶作剧,有的同学乐得看热闹,孙敏芝被学校退学事情闹大了,除了杜珍妮,其他同学跟孙敏芝没有过节,众人一看闹过头了,全都老实了。
宋凤宁跟康纯如私下里商量,说;“我们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同寝住了一年,知道孙敏芝是被冤枉的,不站出来替她说话,是不是太冷漠,没人情味?”
“我们怎么帮她,我们证明她的人品,学校能相信我们吗?钢笔是从她书包翻出来的。”康纯如说。
“课间□□们俩后走的,教室里的几个同学都是杜珍妮的人,她们肯定约好保守秘密,如果说出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不可能站出来给孙敏之作证,可有一个人能为孙敏芝作证,你记得当时教室里还有王玉琪,王玉琪以前跟孙敏芝要好,她只要说实话,孙敏芝就不能被学校开除。”
康纯如点点头,“对,现在只能靠王玉琪作证,我也觉得我们俩应该为孙敏芝说话,不然她被开除了,我们心里有愧。”
两人商量好了,去教务处,教务处男教导主任看看二人,“你们能证明孙敏芝同学的清白?”
宋凤宁说;“课间□□们走时,孙敏芝已经走了,教室里还有同学,她偷同学东西,没机会下手。”
“那你们看见谁偷的?”
两人异口同声,“没看见。”
“你看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又怎么证明?再说不少同学看见孙敏芝同学后到操场的,你们走后如果孙敏芝同学又回教室了,你们俩怎么能知道。”
孙敏芝说课间操出去晚了,是去了卫生间,又没人能证明。
宋凤宁说;“有一个同学我们走后在教室里后走的,她能证明。”
“那你说说是那个同学?”教务主任问。
“王玉琪。”
两人出了教务处,康纯如说:“你说王玉琪能给孙敏芝作证吗?”
宋凤宁摇着小脑袋,像个老夫子,“人性这种东西,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验。”
王玉琪被教务处找去了。
自习课,同学们有的在温书,有的在闲聊,王玉琪回教室时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宋凤宁后来听说,王玉琪没供出把钢笔放在孙敏芝书包里的人,只是说孙敏芝不是最后走的,走的时候教室里还有同学,没有再次返回教室。
证明了孙敏芝偷东西没有作案时间,或者说不方便下手,学校经研究,孙敏芝偷窃行为证据不足,取消对她的退学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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