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凤宁想起白天小娥煎安胎药,迟雪兰吃了安胎药,怎么反倒胎儿不保了。
房间里传出迟雪兰的叫声,夜深人静听着凄惨,门外的人都心惊肉跳,宋凤宁侧头看身旁的宋宜秋,宋宜秋显然受到惊吓,眼睛里流露出慌乱害怕,哆嗦着叫,“娘,你怎么样了?”
张嫂和小娥在里面侍候,宋鸿年急躁地来回踱步,朝门外喊;“大夫怎么还不来。”
“老爷,就来了。”周昌跑下楼,去外面等大夫。
房间里迟雪兰的叫声慢慢弱了,倒是宋鸿年的喊声,震得人的心猛然一跳。
宋宜秋就要进去,二太太死命拦着,“未婚小姐,不能看。”
“放我进屋,我看看我娘。”
宋宜秋哭着央求。
毕竟母女连心,屋外的人只有宋宜秋是真正关心迟雪兰的安危。
这里正闹着,周昌跑上楼,边跑边喊:“大夫来了,老爷,彼得大夫来了。”
德国医生彼得,身后跟着女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地上楼。
宋凤宁让开路,彼得医生带着女医生和护士进屋里,房门关上。
宋宜秋看见外国大夫来了,不哭了,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脸上焦急的表情。
过一会,房门突然打开,宋鸿年抱着迟雪兰冲出来,高喊着,“快把汽车开过来。”
随后女医生护士跟在身后,一群人匆忙下楼。
宋鸿年把迟雪兰放在汽车上,宋家两部汽车,医生和护士乘坐另一辆汽车,静夜里院子里汽车发动机声音很大,一会消失了,恢复平静。
汽车里没有空座位,宋宜秋没跟去。
大太太等人回屋里,只有宋宜秋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这一夜宋家所有人都没睡,聚在客厅里,医院一直没有消息。
天亮了,张嫂做好早饭,和小娥端上桌。
闹了一夜,大太太没胃口,说;“你们吃,我乏了,上楼躺一会。”
关碧华刚要上楼,忽听见院子里传来汽车声。
停住脚步,客厅门被大力推开,两扇门嘭地一声。
宋鸿年走进来,脸色阴沉,“谁给三太太煎的药?”
小娥不敢看老爷的脸,像蚊子一般的声音,“老爷,我给…….给三太太煎的药”
宋鸿年突然冲过去,大手掐住小娥的脖子,两眼冒火,似乎要把眼前的小女佣生吞活剥,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你说,是谁支使你害三太太肚子里的胎儿的?”
小娥吓懵了,被宋鸿年掐住脖子,哑着嗓子,“老爷……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鸿年手下用力,“听不懂,你在三太太的补药里放了堕胎的药物,说出你背后之人。”
小娥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住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客厅里的人都吓傻了,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宋鸿年顺着声音望过去,宋凤宁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出声阻止。
宋鸿年松开手,小娥透过一口气,弯腰剧烈干咳。
宋鸿年眼睛充血,瞪着小女儿,“你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被人下药,小产了,这个女佣煎药,她逃脱不了干系,背后行此阴毒之事的人……”
怀疑的目光停留在大太太关碧华身上,狠戾地盯着发妻,“这个家是你管,雪兰的药出了问题,你怎么解释?我知道你不接纳雪兰,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宋鸿年的,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这么阴毒,你嫉妒雪兰,怨恨她,对她腹中的胎儿下手,如果我查到证据,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大太太关碧华脸色雪白,身体微微颤抖,语调异常冰冷,“宋鸿年,你认为是我支使小娥下药,害死你的心上人肚子里的孩子,你报警抓我。”
宋鸿年眼中冰寒刺骨,全然没了夫妻情分,吩咐周昌,“把这个女佣给我关起来,给警察局打电话,报警!”
迟雪兰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受此打击,宋鸿年几乎丧失了理智,他要抓住害迟雪兰的人,给他的儿子报仇,无论是谁,他也绝不手软。
周昌看盛怒的老爷,又看看太太,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打电话给警察局。
宋凤宁看母亲柔弱的身体站不住,走过去扶住母亲,大声说;“娘,清者自清。”
宋鸿年冷冷地看着发妻又看向妾,二太太被老爷目光盯着,吓得直往后缩。
宋鸿年认为此事是妻子干的,二太太也有份,先把女佣小娥关了,等警察来。
宋凤宁扶着大太太上楼去,进了房间,大太太坐下,气愤地说:“我嫁给你爹二十多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到头来从他嘴里说出来,落下个阴毒的罪名。”
句句诛心。
“爹的心已经变了,娘不是早看透了吗?”
男人对不爱的女人绝情。
宋鸿年在申城也算名人,家丑不外扬,宋鸿年不顾体面报案,置宋家的名声不顾,大太太明白,迟雪兰在自己的丈夫心中,比宋家的名声更重要。
半个小时后,警察局探长罗平带警察赶到宋家。
宋鸿年由最初的愤怒变得沮丧,“罗探长,家门不幸发生这种事,惭愧,报纸上看见罗探长破了校园谋杀案,宋某拜托罗探长了。”
罗平对宋鸿年很客气,“宋老爷,不用客气,这是警察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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