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天好像要下雨了,你快去快回。”
宋凤宁想着自己的心事,敷衍地嗯了声 。
走出顾公馆,朝电车站走,厚厚的积云遮挡,夜比往常黑,路灯照在马路上,发着淡白的光,宋凤宁加快脚步。
在桥头下了电车,来到父亲汽车坠江的地方,她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阻止父亲自杀,她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下起了小雨,心神不宁出来,宋凤宁忘了带伞,桥头没地方避雨,她不敢离开,记忆中就是阴雨绵绵的夜里,发生的事故,天亮后在江中发现汽车和她父亲的尸首。
大衣被雨水淋湿了,头发湿了,站久了,桥头风大,浑身冷透了,宋凤宁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孤零零地站在黑暗的桥头。
雨雾中几道汽车前灯光射来,强光打在她身上。
三辆黑色汽车从桥上经过,穿过朦胧的雨雾。
中间一辆轿车里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停车!”
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前后两辆汽车同时停在桥头附近。
两个穿着黑衣的保镖撑起雨伞,拉开车门,一个峻拔矫健的身影出现,两把雨伞同时遮在他的头顶。
第74章 你还有一点男人的担当吗?……
雨中孤零零的小小的身影, 风夹着雨肆无忌惮地抽打在她身上,顾聿清疾步朝那个小身影走过去,撑伞的保镖跑两步紧紧跟上。
走到面前, 顾聿清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宋凤宁的身上,头顶两把雨伞遮住,雨停了。
“先生。”
弱弱的声,发着抖。
顾聿清瞳孔一缩, 把她带入怀中。
这时, 雨越下越大。
“这么大雨你站在这里, 回去。”
不由分说,搂抱着宋凤宁朝汽车走过去。
汽车灯光照在两人身上, 宋凤宁面色发白,靠在顾聿清胸前,“先生, 我不能走。”
宋凤宁坚持, 她走了, 万一她父亲出事, 她将终身悔恨。
“上车!”
保镖打开车门。
前面坐着两个保镖, 顾聿清和宋凤宁坐在后排座。
顾聿清看她头发淋湿了,滴着雨水,拿过一条手巾, 给她擦头发。
“先生我自己擦。”
宋凤宁望着顾聿清,乌黑的大眼睛好似被雨水洗过一样。
“别动。”
男人的声线低醇清透, 伴着雨声,很是好听。
宋凤宁不动了,任由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温柔仔细地擦干她脸上头发上的雨水珠。
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顾聿清有些不自然。
擦干了头发,放下毛巾,“外衣湿了,脱掉免得着凉。”
“嗯”
宋凤宁乖乖地点下头,却没有动作。
手冻僵了,不听使唤,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顾聿清迟疑了一下,伸手替她解大衣扣子,汽车里开着灯,两人近在咫尺,
宋凤宁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先生的神态拘谨,手有点笨拙,半天才把她的大衣扣子全部解开。
一脱掉大衣,顾聿清拿自己的大衣把她裹住,一会儿宋凤宁冰凉的身体暖和过来。
望眼窗外,雨水冲刷窗玻璃,能见度很低,汽车前灯光淹没在雨雾中。
“为什么在这里?”顾聿清问。
没有正当的理由,大雨天站在桥头的举动很奇怪。
宋凤宁抬手捋了捋长发,“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父亲开车撞在桥栏杆,坠落江中。”
汽车从桥上坠落,汽车里的人不能生还。
顾聿清不大相信她所谓这个梦,小丫头精灵古怪,一定有她的理由。
“你准备一直站在这里?”顾聿清面孔冷峻。
“嗯”
顾聿清斜睨着她,很嫌弃的样子,落汤鸡似的淋一个晚上。
宋凤宁讪讪的,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让先生看见,说;“我出门着急,忘了带伞。”
讨好地偏头望着顾聿清,“先生,可以借我一把伞吗?”
有把伞,她下车在桥头等。
“不可以!”
顾聿清板脸道。
“可是先生…….”
先生的意思是在车里陪自己一个晚上,宋凤宁想入非非。
顾聿清朝前面的保镖交代几句。
留下一辆汽车,守在桥头,两辆汽车返回顾公馆。
一路雨一直下着,顾公馆的门房看见三少的汽车,冒雨跑出来打开大门。
夜深了,顾公馆东楼的人都已经睡了。
顾聿清径直走到楼梯口,回头说;“泡个热水澡。”
“是,先生。”
在人们用木桶木盆冲澡,顾家主人的房间有独立的卫浴,浴缸淋浴冲水马桶。
回房后,宋凤宁听话地泡了个热水澡上床,顾聿清派人守在桥头,她放心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头发沉,鼻子堵了。
吃完早饭,佣人取来报纸,每天惯例关轶文早饭后喝茶看当天的报纸,宋凤宁捡重要的消息给她读。
申城日报一个版面刊登黑白照,画面模糊,熟悉的雕花铁门,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一眼就认出来。
宋公馆门前围着一群人,一辆汽车停在门前,拍下宋鸿年的正脸,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报纸上刊登的报道宋鸿年资不抵债,讨债的人和记者整天围在宋公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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