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碧华认识罗平,客气地说;“罗探长太客气了。”
罗平问了宋兆申的伤势。
寒暄几句,宋凤宁和罗平对视一眼,对关碧华说;“娘,我同罗探长出去有点事说。”
两人站在医院走廊里。
罗平说;“我去过顾家了,见到顾家大少奶奶,她说许妈杀人她不知情,据我观察,她说的不像是假话,顾家大少奶奶要求同许妈见面,我带她去了警察局,主仆见面,我听了她们的对话,这两桩杀人案,好像真跟顾家这位大少奶奶无关。”
宋凤宁愿意相信杀害严先生,关轶文没参与,以关轶文高傲的性子,不屑如此。
说;“可能许妈护主心切。”
“关轶文试图收买我,为许妈脱罪,被我拒绝了。”罗平说。
宋凤宁促狭地问:“开的什么价?”
“随便我开。”
“罗探长为何不答应?”
罗平笑了,“是呀,我答应了,这个辛苦的探长就不用干了。”
两人说话,没注意走廊另一侧,走过来一个人,顾聿清老远便看见宋凤宁同罗平站在走廊说话。
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罗平看宋凤宁的眼神,同样是男人的顾聿清太懂了,就是男人看喜欢的姑娘,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顾聿清恨不能把他看进去的挖出来。
罗平告辞走了,宋凤宁送他到楼梯口,又站了一会,看着他下楼。
护士喊;“宋小姐,过来一下。”
等宋凤宁回到病房,大太太问;“罗警探找你有什么事?”
“了解一桩案子。”
大太太说;“刚才宋先生来了,送来你大哥的赔偿金,一大笔钱,没有宋先生,码头方面哪里肯出血,之前连医药费都不出。”
宋凤宁怕他大哥拿钱给孙宜秋,便说;“这笔钱娘你替大哥收着吧,租公寓,我大哥的营养费都要花销。”
宋兆申也说;“这钱娘拿着,我是宋家长子,不能帮衬家里,还拖累你们,我心里过意不去。”
大太太把银票收了起来。
公寓的租金已经付了,是小女儿拿的钱,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到年底。
很意外地,宋凤宁接到顾家大少奶奶关轶文的电话,说想要见她一面,不是在顾家,约在法租界的一间咖啡馆。
宋凤宁到咖啡馆时,关轶文已经等在哪里了,关轶文对身旁站着桂姐和两个保镖说;“你们先下去。”
宋凤宁礼貌地,“大少奶奶好!”
“我同你说过别叫我大少奶奶了,宋小姐请坐。”
宋凤宁在对面坐下。
“你喝什么?”
关轶文问。
宋凤宁点了一杯热咖啡。
关轶文握着咖啡杯,咖啡杯烫手,她的指尖冰凉,看着宋凤宁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宋小姐的身份。”
她是指宋凤宁给警察做事,聪明如关轶文,跟许妈见面后,就已经猜到了宋凤宁的身份。
“很抱歉,顾少夫人。”
宋凤宁现在也不需隐瞒身份了。
“宋小姐,你进顾家,是调查姓严的死因。”
关轶文面色平静,像宋凤宁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可这平静的背后,还是有些许不同。
“是,严春和是我的国文老师。”
宋凤宁坦然承认。
关轶文有点意外,说;“没想到,她是你的国文女教师,你怀疑我杀了姓严的女人。”
宋凤宁坦诚地说:“我进顾家,开始不是调查您。”
“不是调查我?那你们是怀疑顾言风,你是冲着顾言风来的。”
“是的,以顾大少爷和严先生的关系,顾大少爷的嫌疑最大。”
关轶文摇摇头,眼睛望向窗外,神情有一缕淡淡的落寞,“他怎么可能杀了她。”
收回目光,眼中复杂的情绪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严春和的死跟我没关系,也跟我有关系,许妈是为了我才杀人的。”
她声音突然变轻,“因为许妈知道我爱言风。”
呷了一口咖啡,“严春和有了言风的孩子。”
宋凤宁没感到意外,严先生有了顾言风的孩子她早已经知道了,关轶文爱顾言风,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她没有接话 ,静待关轶文说下去。
关轶文徐徐地说道:“言风深爱着严春和,年轻时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后来两人失去联系,言风一直找她,我们关家和顾家是世交,顾言风又是顾家长子,顾家安排让言风娶我,我当时知道言风没有忘了严春和,以为我们结婚了,言风就能慢慢忘掉她,可就在我们订婚后,我发现严春和给言风寄来的信,我把信藏了起来,严春和又来过几封信都被我瞒着言风处理掉了,这些言风一点不知道。”
说到这里,关轶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造化弄人,我们刚结婚不久,言风得知严春和的下落,知道她活着,言风也知道我藏了严春和的信件,提出离婚,我不肯,双方家里也不答应,不久我就出了车祸,言风没再提出离婚,我们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极少同我说话,我知道言风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她死了,顾言风的心也死了。”
关轶文的故事说完了,两人陷入沉默。
过一会,宋凤宁问;“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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