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桓一连抓了十好几个传消息传的最猛的人,却发现这些人只是八卦了些,其他更深一点的东西都不知道。
“没用!都没用!给哀家滚!”太妃随手抓了个青釉瓷花瓶,狠狠一下摔在桓公公的面前,在柔软的地毯上非但没砸碎,反而弹了一下咕噜噜滚到了周桓脚边。
冯太妃:……
周桓:……天要亡我。
桓公公忙不迭地躬身告退,走之前还不忘将这不懂规矩的花瓶也带了出去。
太后一个人在宫里生气,本就有岁月痕迹的面容被这几天的焦灼与烦闷变得越发苍老,太妃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狠戾起来,她站起身,抽出了架子上总被她时时刻刻惦记的画像,静静看了许久。
“既然你不仁,也别管我不义了。”
太后暗红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眉眼中带着疯狂的恨意。
这边秦秋七拐八股进了一家胡同里不引人注意的院子之中,这院子是他在此地的一个驻扎点,很少有人知道。
连日的奔波与流言的侵扰让秦秋不厌其烦,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自己劈成两半。
秦秋撸起左袖习惯性看了看手臂,本是匆匆一眼,目光却突然停住了。
只见手臂上昨天还在的子母蛊印记居然只剩下母蛊在了,而这子蛊原本就是靠吸取宿主身上的生命力来为母蛊的寄主提供养分的,可现在子蛊消失……
秦秋试着用母蛊驱动了一下子蛊,却惊奇的发现子蛊虽然脱离了皇帝,但是仍旧活着。
这是为什么?
霎时间,秦秋突然什么都懂了,他快速站起身,拿起桌上还没看的新就要推门而去,但在开门前一秒,他猛地发现了些古怪。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天上慢慢飞过的海东青。
秦秋慢慢摸出飞镖,没了皇帝沈天逸身上的子蛊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他实际上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硬碰硬的,可是天上飞过的海东青预示着魇楼中人就在此地,他太恨魇楼了,一瞬间就将自己近日所听的狗屁不通的流言全都按在了魇楼头上,一时间嗜血之心爆发。
他自恃武艺高强,虽是靠着这些年滥用子母蛊才夺了这将军之位,但是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自喜于自己有这么一件好东西,多亏了重生,否则他也发现不了这个前世曾在朱青青手里,被她用来折磨别人的好东西。
秦秋思绪一下子飘远,又瞬间拉回,面前的门扉微微动了一下,却是被敲了两声。
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些小心谨慎。
而门外的冯太妃的亲弟弟早就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自己姐姐托他来看一眼外甥,他也是不想来,但姐弟二人感情极好,他又正好在此地,也不好推辞,但是这地方荒芜,不像是他那个有些金贵的外甥愿意住的地方,他自己挥退了带了些武功的下人,也不怕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他又慢悠悠敲了敲,便扬声道:
“喂,你小子开门啊,我是你舅舅!”
此话一出,本来躲在门后的秦秋突然一阵恼火,想着你是我舅舅,我还是你爷爷,随即一伸手拉开屋门就将飞镖扔了出去,但是子母蛊的弊端也就在这时候展现了。
秦秋手腕酸痛,本来扔五发飞镖还准头极佳的他居然才射中了一枚,好巧不巧直接定在了门外为首那人的咽喉处,其他几枚射中了周围两个武功不错的下人。
秦秋此时也看清了,这人是冯家的一个嫡系子弟,他一直不愿意与冯太妃相认,自然对她的家人也不是很了解,可他内心倒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本想等着自己完成大业在与之相认,隐瞒下自己不是先帝孩子的事情,也好名正言顺夺得皇位……
可现在……
“老爷!老爷!”一名下人迅速按住冯太妃亲弟那被扎了个血洞的喉咙,却也无力回天,周围人深知冯家人难缠,此时家里备受宠爱的少爷也被面前这人杀了,那他们必须要擒住此人,好歹减免一些罪过。
几人团团包围秦秋,秦秋利目一眯,他虽然对自己失误的判断有些恼怒,但仍旧不在乎自己所谓的舅舅,看着对方的人想要抓自己,便做好了要战斗的准备,将后背背着的长刀拿了出来。
此时皇帝的人姗姗来迟,却也是小心翼翼地在远处有些不明白地打量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对峙。
冯太妃表弟的尸体渐渐露在远处观察人们的视野中,皇帝的人不由有些惊讶地互相递了个眼色,便打算坐山观虎斗。
秦秋抬手划过逼近一人的咽喉,又伸手擒住偷袭那人的掌法,本想对掌将对方震开,却没成想自己被震了一下。
对面那人似乎也是一愣,反而势在必得般一笑,又扑了上来。
秦秋抬手几招避过这人掌法,却下盘不稳,被边上一人一个扫腿便向后一仰就要摔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扭身用长刀清磕地面,避开身侧的长剑,几个转身便向巷口飞奔而去。
这巷子七拐八拐有许多岔路,最近的一条就在眼前,秦秋知道从这条路出去,就能直接跑进这边闻名的湘雨阁,那这帮人在想找自己也就难了……
可面前突然伸出的手将他直接拽到了一边他并不想进入的小巷中,秦秋一抬头,避开了脖颈间锋利的刀锋。
“秦将军,跟我们走一趟吧。”几人身着朝廷暗卫的飞鱼服,腰佩长弯刀,在场少说有十大几号人,秦秋心知自己跑不掉,便也没有反抗地被几人押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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