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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妩拿着绣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扎着针,原主技术好,已经练成了肌肉记忆,她现在随意的下针,瞧着也还不错。
    她给康熙绣了一双小蜜蜂的袜子,黄黑相间的小胖蜂,肉嘟嘟的可爱。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海棠不知何时开了,娇艳花朵被微风轻抚。
    可恨海棠无香。
    春似酒杯浓,醉得海棠无力。
    苏妩抬眸看了两眼,细碎的夕阳透过海棠花树,细碎斑驳的影子照在她脸上,这般瞧着,便透出几分宁静来。
    康熙立在廊下,静静地看着。
    钮祜禄妃在这些时日,好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浑身都透露出不一样的气息。
    他立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也想追随着看同一朵花。
    “瞧什么呐?”苏妩放着针线,随手绞着他腰间络子玩。
    康熙垂眸,见她喜欢,便从腰间解下双鱼佩,直接递给她,顺势往太师椅上一坐。
    苏妩将自己水嫩嫩白生生的小脸搁在他膝上,执着玉佩对着夕阳晃,看着那羊脂白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她轻轻一笑,咬唇抬眸看向他,言笑晏晏:“还是万岁爷疼我。”
    将玉佩握在掌心,她笑的心满意足。
    康熙伸出大掌,盖在她脸上,将那细致的眉眼也尽数都拢住,更显得她脸小。
    “自然是疼你的。”他语气闲闲,毫不犹豫的回。
    苏妩轻笑一声,转而说起旁的来。
    “眼瞧着春天就要来了,臣妾想着,这各色野菜都该备着吃起来了。”
    “今儿刚摘了香椿芽,瞧着挺嫩的,叫厨下腌了一碟子,光是想想,就觉得脆嫩爽口,又想着裹着面炸香椿鱼,也是香喷喷的。”
    说着她眨巴着眼睛,细白纤长的手指攥着他衣摆,软乎乎的撒娇:“那您晚膳在翊坤宫用,成不成?”
    她说的软濡娇媚,那手指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皮下青色的血管也隐隐可见。
    好像你轻轻一用力,她便会如同海棠般无力残败。
    康熙拒绝的话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唔。”他应了一声。
    捏了捏她滑溜溜的脸蛋,抽身离去。
    等他走了,苏妩依旧立在门口,定定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人影彻底瞧不见,她这才在初酒的搀扶下入了内室。
    画师双手捧着画布,呈现给她看。
    “不错。”她夸了一句,工笔画还要透出三分恣意,也难为这年轻画师了。
    说着示意初酒看赏,又叫奴才送画师回去。
    等一切收拾停当,她坐在廊下,看着庭中的海棠花发呆。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花都一如既往的温柔。
    花还是这花,心境却不如从前。
    苏妩揉了揉脸颊,那略显苍白的脸颊登时染上几分红晕,瞧着跟阳光下的海棠似的。
    她喜欢自己漂漂亮亮,心情开阔。
    “娘娘,马佳庶妃跟前的大宫女来了,说是想要一个公道,传不传。”初酒禀报。
    “传。”苏妩道。
    大宫女名唤春樱,瞧着十七八岁,细白的容长小脸,稳稳吞吞,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恭谨的行礼请安过后,这才跪下请愿。
    “小主儿此番遭罪,着实都是那起子小人的错,求娘娘开恩,好生彻查一番。”
    “一是这幕后主使不查出来,若还有旁的妃嫔有孕,又出来作妖,岂不是不好。”
    “小主儿也说了,她身为女子也就罢了,可腹中胎儿可是万岁爷的皇阿哥,千万个娇贵的。”
    说完又磕了个头,低声道:“求娘娘了。”
    听她说完,苏妩向初酒使了个眼色,示意将她扶起来,这才轻声问:“你主子既然遣你来了,必是有其他话要说,直说便是。”
    春樱心口一跳,为钮祜禄妃的敏锐聪慧所震惊,又福了福身,这才低声道:“回娘娘的话,那小宫人惯来爱和春柳一道玩耍。”
    “春柳禀报说,十日前她才突然多了玉扣,送她玉扣的人,是个太监。”
    “可知道是谁?”苏妩问,她眸色幽深,那玉扣磨的圆润,没有什么标记,宫里头多的是。
    “那太监名唤进忠。”春樱垂眸敛神,低声道。
    “马进忠?”初酒问。
    见春樱点头,初酒瞳孔一缩,面上却若无其事道:“原来是他。”
    “拘起来问问。”苏妩道。
    她脊背挺直,坐在太师椅上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春樱瞟了一眼,便赶紧敛眉,乖巧的立着,钮祜禄妃在宫中历练着许久,瞧着变了太多。
    “奴婢告退。”她福身离去。
    苏妩若有所思的看着初酒苍白的小脸,低声道:“说吧。”
    初桃挥挥手,示意门口伺候的宫人再往外退一退,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不能查了。”
    “得压下去。”
    苏妩想到自己那一匣子的玉扣,心中也有点发毛,难不成这事是原主做的。
    也不是不可能,这后宫里头,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包括位高权重的钮祜禄妃。
    她要是想做点什么,可比其他人方便。
    “宫中上下都知道,您最爱玉扣。”
    苏妩点头,她那一匣子玉扣都是羊脂白玉,看着不显眼,其实成色这般好,也是真心喜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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